这话犹如晴空霹雳,把通惠震得整个人都懵了!傻傻地望着萧家鼎,半晌,才醒悟过来,一下子扑了上来,抓住了铁栅栏,哭喊道:“不会吧?他,他是我男人啊!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我们孩子都有了两个了,我听说,判我两年半已经是重判了,为什么还要判我流三千里?要是流三千里,我的孩子怎么办?我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见不到我的孩子和丈夫了!我家里还有老人呢,求求你!开开恩啊!求求你了!我已经知错了啊,呜呜呜呜……”
通云已经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话,只不过,她根本没有兴趣搭理别人的事情,依旧闭着眼睛。通惠则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乱骂,大声的哭着喊冤。
通惠的声音很大,这死囚室本来就很窄小,声音更是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通云虽然对生命已经失去了兴趣,可是,她还是经受不住这种噪声的折磨,终于皱眉睁开眼睛,看了通惠一眼,淡淡道:“行了!不要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通惠却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似的,她扑过来,嘶声吼叫着:“你说什么啊!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流三千里呢!我这一辈子可就全完了,要在三千里之外服劳役过一生,见不到我的丈夫,见不到我的孩子,我……我冤枉啊……!”
说着,她转身扑到栅栏上,抓住栅栏嘶声喊着:“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是跟我丈夫私通啊,就算我是出家人,多判了我一年,我也认了,怎么还要判我流刑啊……冤枉啊!冤枉啊……!来人啊!我冤枉啊……!”
通惠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一个人进来理睬她,她哭喊得嗓子都哑了。这才颓废地坐在了地上。呜咽地哭着。
直到这个时候,通云才问了一声:“你是出家人?在哪里出家?”
通惠早已经发现她也是一个光头女尼,便呜咽哭道:“白鹤庵……”
“哦?”通云终于睁开了眼睛,仔细看她一眼,“我也是在白鹤庵出家的,怎么没有见过你?”
通惠也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通云,迟疑了一下,道:“你……你是通云师妹?”
“我是通云,你是……?”
通惠确认眼前这人竟然就是她先前告诉萧家鼎的那个杀死自己亲姑姑的女尼,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见她脖子上上着厚重的枷锁,手脚都戴着重重的铁链,这才稍稍放心,道:“我……我叫通惠,你进庵里的时候,我已经还俗了,都还俗好些年了。所以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我听说过你的案子,所以知道你。”
“哦……”听说是同一个寺庙的师姐妹,通云又好生看了看她,问了一些寺庙里的师太、师姐妹的事情,通惠回答都没有错,这才确定她果然便是自己寺庙的前辈师姐,便歉意地笑了笑,道:“师姐,对不起,我戴着枷锁的,没有办法施礼。”
“不用不用!师妹不用客气……”说了几句之后,通惠又想起自己要被判流刑,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丈夫孩子,不由得又是悲从中生,扑到铁栅栏上,用已经哭喊得沙哑的嗓子继续叫喊着:“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直到她的嗓子都已经变成了公鸭嗓,几乎都喊不出话来了,还是没有人搭理她。
她绝望了,想着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丈夫和孩子,她几乎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开始颓废地自暴自弃地用头猛烈地撞击着铁栅栏。咚咚的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