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益州两个县的录囚完成之后,他们一行人进入了相邻的锦州万安县开展录囚。
县衙的刘县令已经事先得到通知,带着衙门大小官吏出城相迎,然后按照规定派人陪同开展录囚。程序都差不多。
在这个县,萧家鼎又有一件王妃交办的案件要办理。这个案子从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简直是大跌眼镜的。案子是一件通奸案,案犯的双方竟然是夫妻!
事情发生很有戏剧性,女方在成亲之前,原来是万安县白鹤庵庙的女尼,法名通惠。后来还俗,跟同村的一个男子成亲,已经生了儿女了。结果有一次吃酒醉了,这男子无意中说出了当初他是怎么勾搭上当时是女尼的妻子的。他从小就很喜欢这女尼通惠,通惠出家之后,他很伤心,但是也不死心,经常找机会去寺庙里见她,表露自己的衷肠。开始通惠不理睬他,可是时间长了,通惠被他的真情感动,最后跟他私通了。最后还俗嫁给了他。
通惠的丈夫说了这事,没有想到传到了跟他有仇怨的一个村民耳朵里,那村民就去衙门告发了。结果衙门便把通惠和他丈夫两个人都抓了起来审讯,两人都承认了。因为他们是未婚私通,而且私通的时候,这个通惠还是个出家人,按照唐律的规定,出家人犯通奸罪,要按照一般人犯通奸罪加二等。既使是出家人在出家期间犯通奸的,还俗之后才案发,仍然要按出家人的身份处理。而且不能用告身度牒抵罪。于是,县衙判处通惠的丈夫徒一年半,从重处罚判处通惠徒两年半!
这个案子在出家人的圈子里就传开了,结果传到了益州少城寺的方丈耳朵里。上次诗会的时候,这方丈也是多事,就把这件事情当成笑话说给杨王妃听了。王妃听后非常生气,说出家人不象个出家人,这点处理太便宜他们了,应该从重处罚,至少要判这女尼一个流刑,把她流放到几千里以外的烟瘴之地去。但是这个案子是依照刑律判的,判决本身没有错误,杨王妃便把从重处罚女尼通惠的事情交代给了萧家鼎。让萧家鼎想办法实现自己的想法。
萧家鼎一直很苦恼这件事情。本在古代人眼中,未婚通奸是一种犯罪,可是在萧家鼎这个现代人的眼中,这只是一种生活态度,甚至连道德层面的问题都谈不上。即使女方是出家人,出家人也就选择幸福的权利,她既然没有守住青灯古佛,与心上人私通,说明其尘缘未了,让她还俗嫁人也就是了。而实际上也是这样做的。当然,她玷污了寺庙的清白是应该受到处罚,在萧家鼎看来,这最多不过限于道德上的谴责,还上不到刑罚层面,现在既然都已经判处徒两年半,已经很重了,再要加重到流刑,让她痛苦一辈子,那就太过了。
但是王妃的意见又不能不办,可是他又不愿意按照王妃的意见办。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深入调查,看看这前女尼通惠还有没有其他够得上流刑的罪行,如果有,那就按照发现的新罪处罚,也就可以实现王妃的要求了。
一个女尼,又如何会实施可以判处流刑这样严重刑罚的罪行呢?萧家鼎对此并不乐观,他也就是尽尽人事,办不成也没有办法。毕竟原判并没有什么错误。
萧家鼎来到监牢,提审女尼通惠。
通惠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帅哥,是来找茬要流放她来的。讨好地陪着笑看着他。
萧家鼎问了他们通奸的事情,通惠如实回答了。跟案卷判词上写的一样。没有什么出入。萧家鼎又问:“你还做过什么别的坏事没有?要是有,就说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我们政府的……咳咳,是我们大唐王法的一向的政策……咳咳,一向的规矩!你要是老老实实坦白了,我们会从轻处罚,要是你拒不交代,想蒙混过关,等我们查出来,就要从重从严判处!你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通惠被萧家鼎一番听不太懂的话吓得有些身子发抖。
“既然听清楚了,那就好,那你交代吧,你还有什么别的罪行?”
“没有啊!”通惠傻乎乎看着萧家鼎,“我没有别的罪,就这个。我都交代了啊。”
萧家鼎自然不会指望自己一问她就交代出来,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家的?在哪里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