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达面庞通红,“我没有……你别生气……”
林朝阳松开他,如卸重担地叹了口气。李英达的眼红成两个圈,像被揉皱的面团。
“今晚你先回你自己家吧,我陪大毛去打驱虫。”
李英达上前拉了拉男人的衣角,目光乞怜。
男人理了理袖口的纽扣,稍作冷静,“我给你叫车,你回去。”
李英达咬住唇,将头低下,尽可能把头缩进暗处,让人看不出是何表情。
“我先走了。”林朝阳松开手,幽而转身,似一阵风般,或比风还干脆。
林中升起一轮月。
其实林朝阳后来想通了,他生气的点不在于李英达挥霍,而是在于,他从来不肯把自己的事告诉自己。
他就像一个藏满秘密的旧珠宝箱子,若非陈司南这把秘密钥匙,恐怕自己还真的以为,李英达这些年过得很风光。
是夜里,男人辗转难眠。打开手机,约上李升,两人坐在楼下酒馆撞杯。
按照原有计划,李升开完同学会就该飞回新西兰。可后来家里有事,他抽空回了趟泾川,又听到陈司南也在上海的消息,顿时搁置了工作,申请到了短假,尚有十数天有余。
酒醉时接近凌晨,沿街店铺依稀打烊。林朝阳夹着盘子里仅剩不多的花生米,面色忧愁。
同样忧愁的还有李升。
林朝阳说:“人我见到了,和过去的她的确不同。她学会了抽烟。”
他脑海里隐隐浮现出女人抽烟时的情景,她在迷雾里,表情平平地向自己讲述着英达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