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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的当一切的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他终于在剧烈的恨意里齿寒发颤。

怪不得当日在大理寺狱的天牢里,秦韫谦死前会同他隐晦道——

“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做……”

“只是我更早地看出来,那个人想要什么……”

原来,秦韫谦口中的“那个人”竟然是隗文帝。

原来,秦韫谦走的就是前任宰相的老路。

当齐钺在北境战场日渐势强,大有赶超当年齐重北威名之势,多疑善忌的隗文帝终于又再度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而秦韫谦一向善于体察圣心,是他看出了隗文帝的心意,做了那把陷害忠良的毒刃。

也许他并不一定有隗文帝的正面授意,但仅凭他的权势地位可以无往不利,一定少不了隗文帝的暗中助力。

一个齐重北甚至加上他齐钺或许都可以说是死不足惜,身后的名望也皆是幻影。

可北境十二城的百姓呢?裴城万人坑的五万白骨呢?

苍生何辜!

要他们做皇权斗争中的一粒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棋子……

齐钺说不出半个字,可林怀济的忏悔仍在继续。

“如果……如果我当年可以修书一封告诉齐重北真相……那,这一切也许就、就不会发生……”

良心的谴责在此后的十几年间鞭笞着林怀济,每一个日日夜夜。

直到他知道了林诗懿,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对齐钺的心意后,越发的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