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那儿的话,小的陪着齐钺,也不过是想替大人探探他的虚实罢了。”尤敬之谄媚完话锋一转,“昨个儿枫山别院有人误闯,后来听说居然是懿宁郡主误入,可好巧不巧这齐钺带着懿宁郡主明明已经回了将军府,今儿却又给送回了相府。这只怕是——”
“一张圣旨绑出的盲婚哑嫁,他夫妻二人不睦已久,又不是什么秘密。定北候此番回朝,可着满隗都城把那些花街柳巷玩了个遍,你不是十有八九都陪着吗?”屏风后的声音甚是不以为然,“懿宁郡主身份何等贵重,容不下了,便要回娘家,这有何不妥。”
“懿宁郡主深夜独自上山去拜祭母亲,这话大人也信?户部有问题的账册都藏在枫山别院里,若是真教人发现了什么,只怕这会儿已经传到相国大人的耳朵里了!”
尤敬之以首触地,泫然而泣,“下官求大人搭救!”
“尤大人品阶还在我之上,这礼,重了。”
屏风后沉着脸的男子抬了抬手,身边便有人上前扶起了尤敬之。那人看着是凤鸣阁内的下人装扮,体魄却不输寻常看家的护院。
“以定北候的本事和脾气,我没想着黄曲毒米的事儿能这么过去。顶罪的人我早就备下了,也在枫山别院候着呢,尤大人宽心。”
“还是大人英明,算无遗策!”
尤敬之方才的眼泪说掉就掉,跟死了老娘似的伤心,现下一个转头的功夫,拍起马屁来也是毫不含糊。他又对着屏风那头的神秘人物好一阵溜须,直到听见对方清了清喉咙,他立马心领神会地闭了嘴。
“只是大人……”他小心翼翼道:“不知道这替罪的冤鬼,嘴紧不紧?”
“他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包括小妾前两月刚生的儿子,尤大人觉得,我可能教会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屏风后的声音总是很轻,语气也淡得很,尤敬之连连称是,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尤大人回吧。”屏风后的人又抬了抬手,一旁的下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送走了尤敬之,下人重新回到了屏风之后,“交出张品殊的事,可要手下马上去办?”
“嗯,可以办着了。”神秘男子的手指轻点着桌案,“我稍后修书一封,教教他该这么说话。”
“那敢问大人——”那下人毕恭毕敬,“是要张品殊自己去大理寺狱请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