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着齐钺这些日子被折磨得越发瘦削的侧脸,终是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在马车里杵着,窗外的沙百灵啼了两声,像是某种催促。
“那马车太小了,歇着也不舒服。”
终于还是齐钺先开了口,他后退两步在靠着马车的软垫坐下,指了指面前的软塌。
“你总是歇在这里更舒服些,我也……”
才能放心得下。
林诗懿低低地垂首,教齐钺看不见表情。齐钺愣了半晌无奈地轻叹一声,伸手拽了拽林诗懿的袖摆。
“这马车宽敞,不比来前儿的路上,就歇这一晚,我保证坐得远远儿的,行吗?”
见林诗懿虽是没有同意,也并未再多说什么,他掀开车帘跟荆望吩咐道:“吩咐下去,今晚就歇在这里。”
接下来一段时日齐钺总算是消停了些,可毕竟拉着伤号,车队的脚程还是算慢的。
林诗懿不辱神医之名,行程过半,齐钺左臂虽然还是毫无知觉,但金疮中风痉的病征已见大好,右手也可以握筷端茶了;晚上歇在官驿时,他还时不时能在荆望的搀扶下偶尔出门活动活动。
这夜的官驿厢房,齐钺本已睡下,却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
他起身看着窗外屋檐上落下来的那些连不成串的雨珠,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夏天便是要过去了。
车驾离开了北境,干燥的空气便也被甩在了身后,他恍惚间觉得周身潮乎乎的凉意像极了当年那个隗都的早春寒夜。
于是便也想起了那个替他包扎了童年的人。
“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