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间的齐钺虽然再次昏睡过去,却和之前一样好像还留着半丝清醒;他在林诗懿起身的一瞬间就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裙摆。
林诗懿的眸子轻微的颤抖,她没有再向之前一样粗暴地从齐钺手中拽出裙摆,却也实在无法做得更多。
且不说齐钺的话混乱得形似梦呓,当中有许多漏洞她来不及细想,尚不知能信得过几分;权且当对方一腔真心从未改变,可他们毕竟也已经在两世的光阴里渐行渐远……
骤然地靠近还是让林诗懿无所适从。
她只能缓缓拉过齐钺的手腕,塞进了被子里。
卧榻人中好像不能满足于这清浅的安慰,在睡梦中仍是蹙起了眉头。
林诗懿走到房中那面布满尘垢的铜镜前,她用帕子拭开了铜镜上的蒙尘,露出当中一角美人的倩影。
她真的很好看,即使满面的倦容与泪痕也无法遮掩的光泽与华彩。
对着铜镜,她收拾好自己的一切,仪态或是神情,转身步出屏风。
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
“表哥。”林诗懿拉开半扇房门,颔首对门口的秦韫谦福了福身,“早。”
秦韫谦立马恭敬地回礼,“臣请郡主安。”
“也没有外人——”林诗懿抬手免了秦韫谦的礼,“表哥不必多礼。”
“是。”秦韫谦客气地起身,眼神越过林诗懿往屏风后探去,“定北候……可还好?我进去瞧瞧他罢。”
林诗懿一步跨出门槛,伸手轻轻带上房门,“外子无碍,不劳表哥挂心。”
秦韫谦的瞳孔难掩瞬间的震动,但又在转瞬间恢复平静,“是,全赖表妹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