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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茶盏,爱不忍释地握在手心里。

“我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曾经想过替她求你赎了卖身契,帮她找个好人家,甚至想过许她一世荣华,却从来没有,也无法,对她起旁的心思。”

“说得比唱得好听!”林诗懿冷哼一声,“是谁在堂前……”

她忽然就觉得再也说不下去,顿了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发现我也是……”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在北境大营。当我知道这一世没有那一道赐婚的圣旨之时,便已经察觉到异样,直到我发现,你也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齐钺轻叹一声,当时他醒来后发疯似的想要冲回隗都,却终于逃不开两世责任的枷锁。

战场上血流漂杵的场景,乡间农舍内老妪含泪说起两个尸骨无存的儿郎时的情景,是他终身的噩梦,永远束缚着他深埋心底的情愫。

“若是我不管不顾的跑回来,只怕你也会瞧不起我。还好,我打听到你在隗都没有与秦韫谦成亲……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隗明的百姓,我都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也只有战功,才能让我再有资格娶你。

只是这话,清醒时的齐钺便再也说不出了。

“上一世我初上北境战场的时候只有二十岁,就算我熟读兵书,也握着我父亲当年留下的所有关于北夷人的资料,但战争在眼前和在纸上毕竟还是太不一样了……我也曾摔过跤,犯过错,那时候我是实打实的在北境五年不能回来。好在,我还有一次机会……”

所以即使知道哈斯乌拉那是一席鸿门宴,只要能尽快结束这一切,那杯毒酒我也甘之如饴。

“可当我终于求来那纸圣旨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你与秦韫谦已经定亲的消息……”

“那你为什么还不放手?”林诗懿横眉冷对齐钺眼中曾经她万分渴求的千般柔情,“成全我,也成全你和雪信。”

“我放过手!”齐钺突然喑哑的嘶吼,“可我得到了什么?你冰冷的尸首悬在房梁上!和我娘当年一模一样……”

“你太可笑了,齐钺。”林诗懿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转身便要离去,却听见背后齐钺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