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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裴朔的气息很微弱,“我想,喝水……”

林诗懿站在小案边,手边便是茶盏;她也没多想,端起茶盏里满着的一杯清水便要送去给裴朔。

“这是我平日里饮的水。”裴朗起身将人拦下,接过林诗懿手中的茶盏,随手将杯中的水泼在脚边,抬了抬眉毛看着小案上一个缺了半截嘴儿的破茶壶,“他的在那边。”

林诗懿瞧着裴朗在那破嘴儿壶里再倒出一杯清水满上,动作小心翼翼的,好似里面装着什么琼浆玉露一般,深怕洒出半滴来的样子,不解道:“有何区别?”

“这是你向斯木里求来的井水。”裴朗扶起裴朔的半身,一点点地喂着水,“我好不容易寻了个有盖子的壶给他盛着,怕着了灰。”

井水!

林诗懿瞬间醍醐灌顶。

若硬要让裴朔和斯木里攀上关系,那便是他二人都饮着一口井里打上来的水;整个将军府邸,整个北境,只有他二人一样。

奇毒之事困扰了林诗懿这许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寻到一丝眉目。

根本来不及细想跟这口井毫无关系的林怀济和齐钺,她一把抓起桌上的破茶壶,也顾不上担心那断了半截的壶嘴儿是不是会刮伤自己的嘴唇——

大家闺秀礼仪全无,对着壶嘴就朝自己灌了几大口。

裴朗不明所以,茫然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知所措的抱着裴朔愣了好半晌,错愕的瞧着林诗懿细细的研究着壶里剩下的那点井水,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过来;“你怀疑……这水……”

林诗懿手上蘸着点井水,凑到鼻尖前又闻了闻,她点了点头,“是。”

“那你还……”裴朗惊得不轻,急忙放裴朔躺平回榻上,“你都说自己毫无眉目你还敢喝?宫里太监才试毒,你这算什么!”

“不试——”林诗懿余光扫过裴朗,目光凛凛肃清了北境伏夏的暑意,“我还能上哪里去寻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