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拿过纸笔再次开房,“先焚些药物透过皮肤和呼吸多少能让他先暂缓毒性,待我先开方调理他的肠胃才可再另行解毒。”
说罢,她已经拟好了新的药方递给裴朗,“一并去取来罢。”
待一切事毕,裴朔终于又安静地睡了过去,林诗懿终于起身展了展酸痛的腰背,看见窗外的天际尽头已经描上了一道迷蒙的红线。
已是她离开北境大营的第二个天明。
裴朗也是这会才得空,在焚药的炉子上烧了点开水,配着昨日的糙馍递到了林诗懿手边,“裴朔他……怎么样了?”
“你不必忧心。”林诗懿接过吃食,放在手心里捂着,试图驱走清晨的寒气和满身的疲惫,“他的病,我能医。”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担心……”裴朗怔了怔,“他们,他们说下午便要来看裴朔状况的,你……”
“病就是这么个病,我便只能这么医。”林诗懿捧起热水饮了一口,“旁的事,便不是我这个大夫能操心的了。”
“那毒……”裴朗欲言又止。
“我只是个大夫。”林诗懿盯着裴朗又说了一边,“我只是个大夫,你弟弟是中了毒,我能解。旁的,我不知情。”
下午时分来到破屋的北夷人明显多了许多,其中有一个装束明显同旁人不一样的,连粗辫儿里都编着宝石,显然是个领头的。
裴朔虽说是已经挺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但人却还没有醒,大概除了林诗懿,没人瞧得出他与昨天有何不同。
几个北夷人瞧着乌烟瘴气的小房间撇了撇嘴,再看见卧床不起的裴朔便更是来了气,上前便是利刃出鞘抵住了林诗懿的喉咙。
裴朗在一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揪着为首的北夷人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叽里呱啦的说着林诗懿听不懂的东西。
林诗懿垂眸看了眼架在脖颈上的一点寒芒,再抬头瞧向北夷人领头的眼神亦是毫不畏惧,“得上你们所谓瘟疫的人,是不是起先都上吐下泻不止,接着面色萎黄,浑身无力;有的人早早便去了,拖得时间长些的还会腹大如罗,内有积水。”
裴朗闻言愣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林诗懿的用意,急急地翻译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