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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钺抱剑而去的那个果敢的背影,是她前世在那个寂寥的将军府中,无数次照着当年趴在墙头看过的齐钺父兄佩剑跨马得胜归来的模样想象过的。

可如今当真看见了,是那样相似,却又那样不同。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何为战争。

那是长箭撕裂空气时的“簌簌”声响,那是战鼓重擂下的大地震颤,也是利刃穿膛后的痛苦哀嚎。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回忆起前世在将军府时接到的战报。

由于还不知道前世的时间线为何会被全部打乱,她现下无法准确回忆起关于这一战的详细战报,但关于北夷人被围后趁夜袭营的战役,她隐约还有些映象。

不幸之中的万幸,记忆中所有相关的战报,齐钺率领的北境大军,都是得胜的。

她刚刚劝解自己心内稍安,却有一蹒跚的身影冲进帐子。

身侧两名齐钺留下的亲卫几乎是在帐帘被撩开的一瞬间就长剑出鞘。

帐帘后探进的却不是什么尖锐的兵刃,而是一张爬满血迹的脸。

“带夫人——走!”

来人嘴边蹦出最后一个字便一头栽倒在地,后背上几根羽箭已经深深地没入骨肉。

林诗懿被惊得从座椅中站起,一名近卫即刻横剑挡在她身前,另一名则小心戒备着上前查看。

来人被那名近卫翻了个身,脸朝上;林诗懿定睛一瞧,吓得捂住了嘴巴。

之前一路上除了荆望以外的十九个近卫都跟林诗懿混了个熟脸,之后她每日进出安乐堂,也都是这十九个人中分出两个来轮流跟着她。

虽不能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但她记得每一个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