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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抗走了才算是我的。”齐钺的脸色阴沉,眼神只聚焦在马车内堆了粮食麻包的角落,“还在押运队里的,可不一定是送往北境大营。”

“什么意思?”林诗懿接着问。

齐钺也不立刻言语,他抬手拔出靴筒边插着的一把匕首,小臂发力,一下子捅穿了麻包袋。

莹亮洁白的新米顺着豁口滑出,齐钺随手抓起一把,摊在林诗懿面前。

饱满的米粒迎着皎皎月光,泛着温润白皙的色泽。

“北境大营,就算是我——”齐钺的摊开的手掌骤然收紧,米粒在他宽大有力的手掌中摩擦出“咯吱咯吱”的细响,又从他指缝中一点点地泻出,“也吃不上这么好的白米。”

林诗懿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齐钺的手心里那点白米一点点被攥紧。

她忽而觉得自己这两世,总错过的太多,知道的却又太少。

那些再也寻不到的,想要放弃的答案,有太多太多;在此刻,这些求而不得的答案再一次令她狐疑,让她忍不住想去追寻。

关于齐钺,也关于旁的,一切。

日子在马蹄下一天一天被踏碎,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一场温柔的早春,而是越发凛冽干燥的空气。

面对满目越来越萧索荒凉的景色,即便不问,林诗懿也知道,北境前线,近在咫尺。

这天一早,她照旧捧着齐钺奉上的热粥坐在马凳上细细地饮着,齐钺每天会抓紧这会功夫,躲到马车里小憩片刻。

装作小斯的亲卫们各司其职忙活着各自手中的活计,猎猎寒风过境,掩盖了狭窄驿道两旁齐腰高的连天枯草里窸窸窣窣的声响。

突然一小团黑影自草中蹿出,几乎是贴着地面滚到林诗懿的脚边。

林诗懿心下一惊手上便是一颤,手中坦口的土碗坠地,裂成了两半。

粘稠的白粥混进干燥的黄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