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砜:“我大哥与靳将军之死、白雀关大败有关,他生我气。”
岳莲楼:“他没有。”
贺兰砜忍了片刻,低声道:“他不理我。”
岳莲楼捏他脸,被贺兰砜躲过了。“真不可爱。”岳莲楼哼了一声,“无论是谁,但凡听过他对岑融说的那些话,都不可能怀疑他对你的真情真意。”
贺兰砜:“他说了什么?”
岳莲楼当时只在窗外听着。岑融要跟靳岄取他的鹿头,靳岄不让,岑融抬手扔了之后靳岄更是狂怒。“我没见过他发这样的脾气。你送他的鹿头,他视若世间珍宝。连我都碰不得,也就陈霜偶尔能捏起来瞧瞧。”
贺兰砜还是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即便你杀了他,他也仍旧喜欢你。”岳莲楼玩着指间的筷子,“即便他死了,只要你在他坟前喊他的名字,他也会立刻站起来,跟你走。”
这话乍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唯有不谙世事之人才说得出口,莽撞孤勇,令人发笑。岳莲楼当时听到也是这样的感受。他只觉得靳岄还什么都不懂,那些都是气话。
可他忘不掉。他每每遇到这样的莽撞孤勇,笑完了都想张开双手,拦在汹涌世事面前,把那点儿稚气保护周全。
“那时候他多凶啊,可是凶得真是有趣。”岳莲楼看着呆愣的贺兰砜大笑,“你发什么呆?听不懂么?”
“我懂。”贺兰砜喝完杯中酒,只觉得胸中仿佛有滚滚热气,紧绷的肩膀背脊松了下来。或许是酒意作祟,他耳朵微红,嘴角是似有若无的笑。指尖摩挲净白瓷杯,他很久才小声嘀咕一句:“可他仍不理我。”
“再等等。”岳莲楼说,“他心里有些坎过不去。但那些坎和你没有关系,是他自己的事情。”
贺兰砜与岳莲楼接触多了,渐渐改变了先前印象。不调笑不作弄别人的岳莲楼跟章漠很相像。
“堂主呢?”贺兰砜说,“他在赤燕找到靳岄阿妈了么?”
他话一出口,岳莲楼眉梢一跳,是个忍疼和焦灼的表情。
“今日我是跟靳岄辞行的。”岳莲楼说,“章漠去赤燕之前叮嘱我保护靳岄,帮他解决游君山之事。我没做好,没做到。但着实是有些紧要事情牵住了我。和你喝完这场酒,我就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