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手指都凉了,道:“这……这……我实在不知……”
那文官道:“你真不知?那为何入城之后,不前往拜见令公,却马上又逃出城去?”
郭威叫道:“我没有逃,我没有逃!我只是要出城拜祭我的亡妻!至于没有去拜见令公,那是桑书记说我可以先回家的。”
那文官冷笑道:“荒唐!公事未了,怎么就容你回家!该知道的你不知道,不该走你却走了,所言颠三倒四、不尽不实,谁信有这么多的巧合!”说着不管郭威,拂袖而去。
郭威心焦犹如火烤,军牢之中阴暗污秽,又没人送饭,只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猜测过了一晚,又是白天,又是晚上,两夜一日间人也饿得快昏了,才忽有人送了一个饭盒子来,牢子道:“亏你小子好命,有都指挥使特地托人来关照你。”
郭威听了松了一口气,心想:“都指挥使既还对我有心,那应该就没什么事情。”
又过一日,外面走进几个人来,郭威猛地跳起,果见门外走进来的是石敬瑭的亲信大将刘知远,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郭威高叫:“恩帅!我在这里!”
刘知远也不嫌脏暗,命人开锁走了进来,挥手让其他人且出去,这才道:“你干的好事!”
郭威惊呼:“恩帅,这是何话说!”
刘知远道:“你不知道?”
郭威道:“我哪里知道?前日我出城寻祭亡妻,才出城门口就被人套住,跟着来了个文官,问长问短,问得我心里糊里糊涂,实在不知道是何缘故。”
刘知远在灯光下仔细盯着他打量,以辨他是否作伪,好一会,才道:“桑维翰跟令公说,这次西行,事情本来快成了,却有人私自勾结天策军大将,泄露了机关,引起天策军两派权争,以至功亏一篑!这个人就是你。”
郭威鼻孔呼一下喷出两股粗气来,猛跳起来怒道:“无耻儒生!这样冤枉人也有的!恩帅!我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你当知道我的为人!是了,我明白了,桑维翰他是所谋不成,所以才拖了我来顶罪!恩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路来忠心耿耿,断无背叛之事。如果,我愿与他对质!”
刘知远摇头道:“令公正在盛怒之下,已定了你死罪,再说如今形势紧迫,桑维翰已经不在太原,令公如今也不会有心情专门为你操心。”
郭威一张脸如死了一般,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军官,生死在自己乃是一件大事,在石敬瑭却与犬马无异,国事当前,只怕连重新再过问自己这件事的时间都不会有,他憋了好久,才打了个嗝,叫道:“恩帅,冤枉啊!郭威若真做过此事,便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请恩帅无论如何向令公为我阐明。”
刘知远问道:“你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