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醒来就被赋予柳霜的名字,东君的封号,以及那一个人的记忆。
他能够记起很多零碎的事情,但更多的部分,是由北云一笔一划重新添上去的。
其实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但面对着北云,向来脾气暴躁、有话直说的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他知道他爱着北云,却不知道那份热烈的爱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北云是否也同样热烈地爱着他。
每当北云望着他时,他都会有一种错觉——就像是,他在透过自己看着谁一样。
一个人要是硬生生背负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很难受的。
他不知道柳徵云他们这辈子是否还能想起,所以不敢说。若是他们想不起,又该如何带着那些过往自处呢?
因为柳霜自己曾深深地感受过那种痛苦,不愿意让柳徵云再感受一次那样的滋味。
太疲惫了,以至于活着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落神山脚,木屋旁白玉骨的香气氤氲着弥漫而开。
柳徵云换好衣服,将被压在外袍下的长发轻轻地拨散出来。
江潭月坐在榻边,红着耳根一言不发地看完了全程,脸上一阵阵地冒着热气,不敢靠柳徵云太近。
柳徵云看他不太对劲,便放下了手中的白玉冠,披着发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红透的耳垂。
“这是怎么了?”
江潭月反常地推开了他的手,往榻里边挪了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