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神色陡然阴沉,拦着冯良怒声道:“让他说!”
墨玄宸抬头看着景帝,褪去往日温润,冷峻脸颊上眼眸漆黑凛冽。
屋中昏黄光线落在脸上照出侧脸阴影,如寂静寒岭,无端让人生出几分心惊,
“我知道陛下担心什么,也知道您在意什么,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不愿让您为难,只要您想看到的阿宸必会让您如愿,您不想让我做的,阿宸也绝不会去碰触。”
“可是云锦初不一样,她是除了父王、母妃之外,仅剩不多真心待我的人,我实在不想放手。”
墨玄宸恭恭敬敬地朝着景帝磕了个头,
“阿宸这些年从未求过您什么,只云锦初一人,求陛下成全。”
冯良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墨玄宸疯了!
陛下这些年无论对镇南王府如何,表面上一直善待墨玄宸,就算墨玄宸有什么心思,只要他好好藏着,只要他表面上一直乖顺,陛下就不会冒着恶名去伤他。
可是墨玄宸倒好,不仅自己撕破了他多年欺瞒圣上的事,更是直接挑破了陛下对镇南王府的那点儿心思。
有些事情藏于暗处就能一直维持着表面安好,可一旦放到台面上说,那就是亲手扯掉了彼此之间的那层遮羞布。
墨玄宸他是不想要命了吗?!
果然,一旁的景帝对着墨玄宸生了杀意,他神色阴沉地看着头一次展露锋芒的少年:“若朕今天不答应呢?”
“那就让我病逝吧。”
景帝杀意一滞。
“我缠绵病榻多年,世人皆知是得陛下眷顾才能活到今日。”
“陛下只需对外说我是受惊过度,又被人以药物荼毒,夜半病发突逝,不会有人怀疑的,至于旁的,我府中抓住的那个下药之人是二叔派来的,陛下只需拿住他就能借机问罪镇南王府。”
冯良神情呆滞。
景帝脸皮更是抖了抖。
他原本是气极墨玄宸多年隐瞒,甚至动了杀他的心思。
可当听到墨玄宸这般坦然安排好自己“病逝”,甚至就连后续问罪镇南王府的借口都替皇室这头找好了。
景帝反而像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杀意无处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