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姜嗤地一声,坐起身子后,立马保住凌晏胳膊,整个人凑过去,头枕在他肩上。
“什么叫借我靠一会儿,你是我驸马,我不是想靠就能靠的吗?”
“是是是,夙夙想靠就靠。”
“这克桑世子还真是直接,我是真被他吓着了,要不是你及时来,我可能真不知道要怎么回他。”
“谁让夙夙生得一副倾国倾城貌,任谁见了只怕都会芳心暗许。”
瑶姜啧啧两声,倒是头回听他这么夸自己,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听着还是很受用的。
“就你嘴贫。我之前啊就听说乌孙民风开放,他们那里定情都只需要递自己的信物给心上人,只要对方接受,便算成了,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也如此,从前我还觉得太草率了,今日一见,他们这风俗还真是深入人心。”
“那我们就不草率,嗯?”凌晏抚了抚瑶姜泛红的脸颊,她还酒后微醺,脸颊仍旧有些烫。
“这怎么能一样,我们成亲那是有所图。不过……”瑶姜仍旧靠着凌晏肩膀,抬眼看向凌晏,目光有些迷蒙,许是酒气熏染的缘故。
“不过什么?”凌晏垂眸,也看着她。
“不过,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诶。”瑶姜吸了吸鼻子,神情专注,皱起小眉头,一幅认真思考的样子。
“凌晏,其实你真的挺好的,你没有传言中那么凶神恶煞的,那些畏惧你的人多半是自己心里有鬼,有猫腻,你看曹相就从来不拿你当一回事。而且你也很温柔,很体贴,哪怕是我算计了你,逼你娶我,可等我真的进了门,你也真的把我当成妻子对待,宠我敬我,还处处帮我,能嫁给你,蛮好的,我觉得我很幸运。”
凌晏心中触动,他第一次听姑娘家对她说这些,他看着瑶姜亮晶晶的眼,努力思索着的样子,一时也有些入神,并没有打断瑶姜,安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说这话。
“唯一可惜的就是你是个宦官,我这两天就常常在想,为什么我没能早点遇见你,我知道进宫做太监的大多是家里揭不开锅,或是有什么别的困难,实在活不下去了,虽然我从前也不得父皇宠爱,但我好歹也是个公主,我若能早些认识你,你遇上困难,我给你些银子还是使得的,有了钱你就不需要做太监了。”
“你如果做个寻常人,肯定是个好男人,好丈夫,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肯定还很疼妻子。不过,现在你是太监也没关系,我不嫌弃,不就是不能当娘嘛,咱们可以不生,我也不喜欢小孩子,我从小照顾皇上和自己当娘有什么区别!生孩子有什么好的,咱们不生!”
瑶姜精神没那么紧绷,松懈之后酒劲就又上来,抱着凌晏胳膊,醉醺醺地坐起身子,微微嘟着嘴看向凌晏,撒娇一般嗔道:“凌晏,要不咱们就这么凑合过吧,我觉得我也还行的,你说呢?”
凌晏想起那晚从衔清宫回去,他半宿的挣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动心地远比瑶姜要早上很多,他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以为尘封的心可以一辈子波澜不惊,但瑶姜毫无章法闯进来,他早就乱了心。
从前他做事只奔着想要的结果,言语威胁、严刑逼供,甚至不择手段,这些他都做过,但娶了瑶姜之后,他便收敛了很多,他不能让瑶姜也跟他一块儿被人诟病。
“好。”凌晏附住瑶姜缠在他胳膊上的手,低头,在瑶姜额前落了一吻,“我不会让夙夙受委屈的,孩子……我们也会有的。”
瑶姜察觉额上温热,呆呆地望着凌晏,没一会儿,她又皱起眉,想了想又咧嘴笑了。
她把下巴搁在凌晏肩头,凑近他耳边,声音婉转:“可你是宦官呀,我们怎么有孩子,不过我都说了我不在乎。”
到了提督府,凌晏吩咐人烧了热水,又让人备了醒酒汤。
瑶姜酒醒了些,才由霜雪几个伺候着沐了浴,她回房时,凌晏还没洗完,原本还打算问问他今天急急忙忙去办的是什么事,耐不住眼皮一直打架,又头昏得很,沾了枕头没一会儿,就睡了。
这一夜瑶姜因着醉酒的关系,睡得很香,第二天清晨醒来,瑶姜睡眼惺忪,翻个身,用脚踢着被子。凌晏已经不在房里,瑶姜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后趴在床上,两手平铺在枕边,懒得动。
她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素日里她也不怎么喜欢赖床,今日若不是还要去宫里见那位克桑世子,瑶姜是真不想起来。
凌晏这时推门进来,见瑶姜还未起身,过来哄着她起床。
瑶姜在床上抻了抻胳膊,一只手忽然在枕边摸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她支撑起身子,慢慢将那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副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