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儿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儿媳妇是个憨批的话,那儿子就是个瓜皮,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瓜皮。
谢盼春虽然心里气不过自家爸妈偏心的样子,但还是有点想回娘家的,这会儿李振军给她递了个台阶下,她装模作样地纠结一会儿就顺坡下了,“行,我再回去看看!反正要钱绝对一分都没有!他们肯定买了不少年货,我们不去帮衬着吃,还不都得放坏了?”
找到这个理由后,谢盼春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她从自家婆婆怀里拎过儿子,嫌弃地扯了草纸过来,把自家儿子脸上的鼻涕和泪都擦掉,说,“别哭了!现在就带你去你姥家吃肉!”
虽然已经到了傍晚,但胜在谢盼春嫁的近,靠两条腿儿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她领上李振军和孩子,穿上过年置办的新衣服就出门了。
等谢盼春带着李振军到时,于泽和谢迎春早就把饭给拾掇好了,六个人围坐在桌子上,盘子已经差不多见了底儿。
在松原的时候,多半都是谢迎春和于泽他妈掌勺,于泽几乎不怎么碰锅灶,一直都没什么显摆厨艺的机会,但他和谢迎春在平沙市的时候,绝大多数在家里吃的饭都是他做的,他的厨艺早就练出来了,这会儿显露了一把,两个孩子都嚷嚷着说之后所有的饭都只吃他爸做的,再也不吃她奶做的了。
小于繁比较能说,她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乡土幽默,还打了个比喻,“同我爸做的这饭比起来,我奶做的就和猪食儿一样……”
谢迎春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窒息。
哪知道平时基本上不说话的亲姐克星于亨这会儿也开口了,他说,“猪食儿?之前你不吃的挺香吗?”
小于繁嘴一扁就要哭,结果她见到坐在她对面的‘妈’瞪着眼睛一脸凶相地看她,只能默默地把哭声咽回了肚子里,往嘴里扒了一口红烧肉,那甜津津的味儿很快就冲淡了她心里的委屈。
谢迎春和于泽都没折腾主食,晚饭全是靠大菜过的,盘子都快见底儿的时候,谢盼春领着李振军和孩子过来了。
谢盼春这一家三口往门口一站,就如同站了三个煞星,脸色黢黑黢黑的。
杜秀梅最先发现门口站了这三个人,她赶紧起身去迎,“盼春,振军,浩浩,你们来了?”
“我去给你们拿筷子,赶紧过来吃点儿,桌上还有饭呢!迎春儿,你看看两个孩子吃饱了没,孩子吃饱了就让他们先下桌去玩,让你姐和姐夫上桌来吃。”
于泽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没再把酒杯往嘴跟前凑。
谢迎春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桌上盘子里剩下的花椒大料八角葱叶之流,哂笑一声,取来草纸给小于繁和小于亨把嘴上的油都给擦了,招呼道:“走吧,出去找个招待所住,明儿个回松原去。”
谢父一看这场面,顿时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