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

秋夜寒风,仍旧一阵接着一阵,有淅淅沥沥的秋雨,随之轻落在房檐上时,寝房内室,已是风平浪静,萧观音原先因紧张害怕而僵硬不动的身体,已如常柔软放松下来,她轻轻地匀平呼吸,暗暗心道,果然如上次一样,是没有感觉之事呢。

原先在她身上之人,正背着身缩在榻上一角,萧观音看他袒着身体,担心他在这寒夜里着凉,趿鞋下榻,从靠壁的花梨木柜里,另取了一件干净的男子单衣,上榻披在宇文泓的肩头道:“把衣服穿好吧,夜里冷,若是不小心着凉了,明日晨起要头疼的。”

背身蹲坐在榻角的宇文泓,现下岂会担心明日头疼,他此刻整个人被从未有过的深重挫败感所裹挟,肩背如压有千钧之重,直不起背、抬不起头来,恨不能地上有个大洞,好让他钻进去,暂不面对萧观音,不一遍又一遍去回想,那刚解了衣裳、还未探上,即匆匆释放的荒唐一幕。

可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是想得厉害,宇文泓手揪着衣裳一角,正沉沦在无穷无尽的崩溃里时,又听萧观音柔声问道:“不难受了吧?”

她探他额头上的热汗,都已变成凉汗了,执了一方帕子要帮他擦擦,却见她越擦宇文泓头垂得越低,都快埋到褥里去了,不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累得……都直不起腰了?

嬷嬷说过,这是劳累之事,事后会腰酸背痛的,虽然她是没有什么感觉,但之前难受极了的宇文泓,想来应是很累的,她关切问了这一句后,宇文泓不答,只是在沉默许久后,低着头,声若蚊蝇地问道:“……刚才的事,你……你怎么想呢……”

被解衣抚触之事,她想来还是甚觉羞涩、脸热心跳,而那之后……萧观音想到嬷嬷曾说此事因人而异、有快有慢,轻声回答宇文泓道:“就……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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