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死了, 我感觉到了, 他死了。这里,疼。”沈执指了指自己胸口,无比涩然道:“我感觉到了,这里疼,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不知为何, 这原本是大仇得报,应该高兴才对,可沈执却高兴不起来,觉得很累很累了,已经没有办法开怀大笑,也没有办法再说别的话。
他蜷缩在谢陵怀里,攥紧他的衣襟,哭得像个小孩子。
他们又一次低估了元祁的心狠手辣,江大人在离京的第二日,突然暴毙身亡,死因不详。
同当年谢陵的祖父发病时一模一样,悄无声息地去了,临死时抓着沈墨轩的手臂,沙哑着声道:“阿轩!我把心月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之后双眸一阖,人就去了。
沈墨轩亦是哭得泣不成声,不知该怎么回去面对江心月。
谢陵将阿兮等人安置妥帖,之后带着沈执回到军营。
顾青辞说元殊也死了,死时很安详,早上士兵去给他送饭时,就见元殊坐在轮椅上,领口处沾满了鲜血。
寄雪年纪小好奇心重,偷偷去看了一眼,回来就贴在顾青辞耳畔说:“义父,他死得好惨。”
沈执闻言,一时有些愣然,既没觉得欣喜,也不觉得难过,命人悄悄将元殊安葬后,不日便从京城传来消息。
先皇第九子良王殿下元瑾病逝,加封其为七珠亲王,入葬皇陵。
傍晚时,沈执没有胃口,顶着风雪
出去散步,站在上风口,静观风雪狂舞。
谢陵从后面给他加了件披风,捧着他的手揉搓了几下,轻声道:“阿执,鲜血并不能化解心里的仇恨,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战乱,我和青辞也不喜欢。不管这次是输是赢,我都愿意与你一同赎罪。”
“哥哥,鲜血的确不能化解我心里的仇恨,可我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圣人,但凡有人在我心里留下伤疤,我此生永远无法释怀。”
沈执攥了攥右手,五根手指都不听使唤,要么就不动,那么就乱动,已经无法控制了,他的长睫低垂,被大雪一压,连声音都低了下去,“哥哥,阿执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