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殊叹道:“传闻非虚啊, 沈执果然是你的逆鳞,我不过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痛难自抑。如果沈执还受过其他更痛的伤害,你岂不是要当场杀人了?”
此话一出, 二人面前的桌面瞬间崩塌,谢陵周身的内力仿佛煮沸的开水,将殿内的陈设摧得一片狼藉, 他缓缓站起身来, 眸色前所未有的冷冽,上下唇一碰,森然吐出一句:“元祁必死!”
“哈哈哈,好极了, 看起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元殊抚掌大笑,等笑够了才道:“我父王同先皇后是有几分真情的, 宁王府的大门永远为沈执敞开,只要他愿意回来。”
“永没有那一天!”
谢陵转身就走。
晚上下了好大一场雨, 秋雨来得又急, 将满池的红莲打得花枝颤动, 寒风吹开了窗户,哐当哐当的响。
昨天晚上,谢陵纠缠了他半宿,几乎把他弄死在了床上,原本肩胛就疼得厉害,如今手腕上也被勒出了一片青紫。
白玉般的双手伤害累累, 有的地方还被指甲挖掉了一块,露出鲜红的肉,虽然早就涂了一层伤药,可仍旧是疼的。
浑身上下更是不止一处疼,好像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原本就纤瘦的腰肢断成两截似的,稍微动一动,就抓心挠肺的疼。
沈执抱膝缩在床上,下巴抵在膝头,时不时地抬眸望向门外,暗暗期许着今夜谢陵会来。
可是等了半宿了,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要是换了往日,谢陵早就来了。
也许,今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或者是累了,想休息一晚。
可是,没了谢陵在身边,一个人要怎么安睡,沈执蜷缩成了更小的一团,将脸埋在臂弯里,耳边忽然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天际炸响在耳畔,他吓得更狠了,想起小时候一个人蹲在漆黑的地宫里,就是这样瑟瑟发抖。
期盼着元祁能过来看他一眼,或者是有人给他点一盏灯。明明此前谢陵还答应过,要同他和解,结果才一晚上的工夫,人就不知去向了。
反而是晚间霜七过来送药,那么一大碗黑漆漆的东西,喝嘴里苦得连舌头都能吐出来,沈执趁他不注意,直接倒进了花盆里。
谢陵冒着大雨而来,衣衫尽湿,脚下一挪,就将半掩着的房门推开,站在门槛处随手拍了拍衣襟上的水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