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始终抱着他哄,跟哄孩子似的,轻声道:“阿执乖,哥哥不逼你,你记住了,以后无论你身处何地,我永远是你的避风港。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爱恨不强求,不影响我睡你。”
沈执哽咽道:“可我总是对你处处隐
瞒,你留我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你现在就杀了我,可以解决很多麻烦。这世上长得俊的少年不止我一个,我哪里都不好的,你完全可以弃了我,找一个更知情识趣的。”
“哪里寻得到,你是此间独一无二的。”谢陵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抚摸着沈执的背,“你别怕,放手去做一切你认为对的事情,无论生死,你我总在一起。”
元祁回到皇宫后,胸膛处一直闷闷作痛,找来太医查问,终是查不出半点缘由。脑中始终浮现出沈执卑躬屈膝的样子。
一直到深夜,这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他之前也没少见到沈执受伤,即便是略微有些不忍,可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处置沈执就跟处置阿猫阿狗没太大分别,轻飘飘地吩咐下去,哪管沈执死活。
可不知为何,今日见谢陵那般袒护着沈执,突然之间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思来想去终不得解,索性便招来夏司询问道:“阿则可有传递什么消息来?”
夏司摇头:“不曾。”
元祁想了想,又道:“朕总听人说,谢陵对阿则尚可,今日一见,难免让人多心。谢陵此人极聪明,越是在外袒护阿则,越说明他看重那层血缘关系。今日在朕面前如此那般,何尝不是做戏给朕看,若哪日阿则行迹暴露,定难逃一死。”
夏司一惊,可又不敢多言,忙将头低了下去。
“既然谢陵这么在意阿则,应该不会介意阿则再捅他一刀。传信过去,告诉阿则无论如何也要博取谢陵的信任,不管他用什么方法。”
沈执接到信时,已是日上三竿了。谢陵极其自律,每日鸡还没打鸣呢,他就已经起身了,又是个勤勉的人,将老百姓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就比如说上回西州雪灾的事,谢陵能不计前嫌替元瑾出主意,足以证明其心胸宽广,此次又解决了两省总督薛迁的受贿案件,在朝中一时风光无两。
当然,这本就是谢陵该得的。
沈执右手受伤,一时半会儿倒是拿不起笔来,他的十根手指,天生就比寻常人灵巧,左手虽然不能同右手一般临摹别人的字迹,但也能写上一手不错的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