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远远跟着那伙带走纳兰丞的人,穿过楼梯间一直向下走,然后来到某间审讯室外。
大神官打了个手势,这里的负责人就停止了隔音魔阵的运行。
走廊里灯火幽幽,显得有些昏暗。
戴雅站在门外,下意识地凝神去听时,一声恐怖至极的惨叫打破了寂静。
“……”
这声音凄厉痛苦无比,这里本来就安静,因此尾音还久久不散地回荡,尚未消逝时,新的惨嚎又一声接着一声地响起,让听者都忍不住脊背发凉。
戴雅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揉了揉耳朵。
“我没有——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应该是彤小姐的——”
房间里传来纳兰丞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喘息和呻|吟,分不清是哭声还是哀嚎。
“我曾在宴会上见过一个人,和彤小姐举止亲密,他们绝对上过床了,不过彤小姐的入幕之宾多的是,一定要说的话,空间法师也都不止一个,只是那些人现在年纪都大了,而且他们都没有修炼剑气,当然也可能是我不知道——”
接下来他又开始惨叫。
戴雅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她知道纳兰丞帮叶辰也有原因,但她对这人的所作所为气得要死,一点都不想体谅对方,现在内心毫无同情,甚至还有点暗爽。
审讯室里传来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可能是他摔在了地上。
“——叶辰!那个人叫叶辰!”
纳兰丞声音虚弱地说,“和彤小姐有关系的修炼剑气的空间法师——我只知道这么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我甚至都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这只是我猜的!我就见过他一次,我他妈又不喜欢男人,我怎么能记得他的身形和声音!!”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戴雅瞥着里面奄奄一息的中队长,后者仰面朝天,躺在冰冷的石砖地板上,房间里一片昏暗,借着走廊上的灯光,勉强看清他是七窍流血的状态。
他闭着眼睛,嘴边和眼角的血迹一直淌到地面上。
——然而,除了断臂的伤口之外,这人身上再没有别的伤痕了。
审问他的人走了出来,一男一女,看着都很普通,就像大街上随便两个路人甲。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戴雅下意识抬头看,却发现,这两人的眼中都蕴藏着奇异的光彩,像是黑洞又像是无尽的漩涡。
她明明站在地面上,周身却泛起诡异的失重感。
——这是某种精神魔法高手的象征。
当然,并不是所有高手都会像他们这样,将自己的力量明显地表现出来。
那两人向谢伊欠身。
“希望您已经得到您想要的东西了。”
“是的,辛苦两位。”
大神官慢条斯理地说,“他还要接受公开审判,留他一命,省得那些人又说我滥用私刑。”
戴雅:“……虽然你确实在这么做,但我觉得至少这回挺不错的,而且,他们又没动手打人。”
两个审问者顿时为之侧目,那个男的率先忍俊不禁,“肉|体上的折磨是下乘的,我保证,他感受到的,比你能想到的最严酷的皮肉之苦还要惨烈十倍。”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
谢伊拍拍戴雅的肩膀,“跟我来。”
两人重新上楼。
“纳兰丞和梅里……就是我的小队长,他们俩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以前是夫妻,梅里的兄长死时并没有留下继承人,所以该由她的孩子继承家族,纳兰丞不愿自己的孩子冠以妻子的姓氏——”
谢伊耸了耸肩,“他们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幸好没被他拖累,”戴雅松了口气,“我觉得梅里阁下挺好的。”
他们回到了那间塔楼顶上被进入的储藏室,之前的大队长和其他圣骑士都走了,也许是回去琢磨写报告了。
大神官轻松解开门上的封印魔阵,“现在你想查看什么都可以了。”
戴雅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她掀开几个箱子看了一下,有一些特别罕见的魔兽的晶核或是骨骼,还有一些看上去似乎是某种器物的残骸。
“我听说失窃的东西都无关紧要,仿佛来者只想要财物,这也许是那些人不愿惊动像您这样大人物的原因。”
“那不代表就没事了。”
谢伊一脸你太年轻了,“假如那只是障眼法,他们留下了诅咒,或者是什么范围伤害的魔阵,准备在信徒们前来祈祷时伤人怎么办?这房间被进入可能也只是个幌子。”
这当然是有可能,假如那人不是叶辰的话。
男主虽然脑子不正常,但他也不会胡乱杀普通人,哪怕他对那些信徒嗤之以鼻。
叶辰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复活藏在暗之戒里的女神艾蕾尔,黑暗神的遗孤,最后为了封印光明神而牺牲的女一号。
究竟如何复活,大概是要制造某个物品,先四处收集一些东西,最后将它们拼凑起来,为女主重塑肉身。
“虽然没什么真正的贵重物品被偷,仓库里那些金币和卷轴不值得冒险潜入总殿——他既然有本事,还有暗精灵配合,随便找个分殿子殿,一样都偷到圣术卷轴啊。”
戴雅努力地开动脑筋,“所以,假如说,他进来的目的,是为了某个只有总殿有的,又不需要偷走的东西呢?”
谢伊用目光示意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