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血的鼻尖落在雪白的宣纸之上,漫开一片殷红。
安贵嫔提笔伏案写着。
桌上的油灯燃了许久,蜡也一滴滴往下淌在灯柱下,像极了泪。
那缥缈的灯火燃尽了最后一点芯子,忽的,就安静的灭了。
临吉殿里,一片墨色吞噬掉了光明。
长玉在睡梦当中突然睁眼苏醒。
她做了一个噩梦,恍惚之间从床上坐起身来。
宫室里是寂静的黑。
她抬手用手背抚了抚额头,一手的冷汗。
燕草就睡在一旁外间的榻上,听见长玉这头的动静,忙不迭披了一件外衣就急急地赶来了,“主子!”
很快,宫室里点起一盏灯火。
“主子梦魇了。”燕草上前侍立在长玉床前,赶紧倒了杯水上前,服侍着长玉喝下。
长玉接过燕草手中的水杯,颤颤巍巍地凑近喝了一口。
冰冷的水顺着食道流淌下去,冷意叫长玉面前定下了心神。
她将手里的杯子交还给燕草,垂眸道:“燕草,我这心里头突然很不爽快。总觉得像是出了什么事。”
燕草替长玉拍了拍背,小心服侍着长玉躺下,温声劝道,“主子是今日跟着世子去临吉殿,来回折腾,是受惊了。奴婢就在这儿陪着您,您安心睡下,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