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也太猖狂了些,若是换个脾气不好的,一巴掌打断他的脖子都有可能。
其实苏旭出手力度不怎么重,而且还颇为心机。
——灵力渗入经脉血肉之中,外人根本看不到伤。
这伤持续不了许久。
等到这人能向宗门里的师长告状的时候,自己的灵力必然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事实上,她连师父的房子都烧了,对方直呼谢无涯的名字,并没怎么让她生气。
她就是看这种人不顺眼——自己没什么本事,还要逼别人去管闲事。
刚才只是借机发作罢了。
又是一阵刺痛袭来。
六师兄又惨叫了几声,可惜他的师弟师妹均一脸迷茫,丝毫没看出他伤在哪里。
“这位姐姐。”
白裙少女终于咬牙站了出来,“我们入门不久,修为低微,如今只是练气境,那人——”
她蹙着眉,满脸担忧地看向前方巷口,“那秦家少爷能使用那样的剑诀,恐怕已经筑基了。”
苏旭看都看不她,“练气境也敢托大与我平辈相称?”
后者顿时傻眼。
少女似乎没想到这人如此不给面子,又仿佛从没有被人如此对待,不禁微微咬唇,竟有几分泫然欲泣。
“你——你也太过无礼!”
六师兄看不得师妹受委屈,不顾心中的畏惧,梗着脖子怒道:“我们是天机宗鬼工门门主亲传弟子,我们师尊也只比谢——只比沧浪仙尊矮了一辈!”
好歹他还记得自己刚被打了,没有让名字冲口而出。
一边看热闹的居民都是普通百姓,却也觉得这门派有几分耳熟,仿佛在那里听过,但也仅此而已了。
“我管你们是哪根葱。”
苏旭心道你们师父也不过是个玩傀儡的灵虚境,就算真的动起手来,我都不会怕她。
六师兄也傻了。
“你!”
他年纪也不大,从未经历过自报家门,对方却还是如此不给面子的情况。
旁边的少女一把拉住他,满脸诚恳地道:“这位前辈,那秦家少爷想要强抢民女为妾室,我们道门中人向来侠义为先,前辈道行高深,相助不过举手之劳,否则王姑娘若是被他抢走失了清白,以后还怎么活!”
附近看热闹的人将信将疑。
他们只见红裙少女身上衣料首饰皆很昂贵,气质又让人不敢逼视,却也看不出是怎么个道行高深。
苏旭看了她一眼:“你在怂恿我把那姓秦的杀了?”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
少女花容失色,仿佛因为这句话受到了惊吓,“你——前辈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要帮忙而已,从来未想过害人性命!”
“哦,那今日就算赶走了秦家少爷,明日我离开此地,他继续来抢人,保不齐还因为今天受挫而更为狠厉,若是抢到了,还指不定如何对待王家姑娘。”
苏旭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和王姑娘有仇,或者嫉妒人家长得好看,所以故意在这里挑唆?”
围观者顿时一片哗然,大家看看她,又看看白裙少女,莫名觉得这分析还颇有道理。
“说得竟也有理。”
一个中年模样的闲汉叹道:“真想不到这小姑娘如此有心机,也不知道王大姑娘是哪里得罪了她。”
旁边另一个中年妇人扭了扭嘴,满脸不屑地道:“呿,那红衣服的小娘子都说了,女人之间互相讨厌哪有这么些理由啊,九成就是嫉妒人家王大姑娘生得美貌呢。”
这些大叔大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极快,白裙少女都来不及辩解,就听见这么一番话,她从小被千娇万宠着,前些年又被带入宗门修行,还从来没受过这等委屈。
少女双目泛红,一低头竟滚下泪来,“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你胡诌八扯些什么!”
六师兄看到师妹掉眼泪顿时急了,竟也气得双眼通红,睚眦欲裂地道:“我师妹的意思是,哪怕你将那姓秦的打伤,给他个教训呢!”
“——要伤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再也没法来抢人?你们都知道那是秦家的人,你们还都是天机宗内门弟子,必然也晓得秦家家主的修为,却挑唆我去管闲事,你们只站在一旁,也不会被秦家报复。”
苏旭奇道:“却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几位,竟要如此坑害我?”
周围的人再次哗然。
“怕是也嫉妒你长得比她漂亮吧。”
有个闲汉嚷嚷道,顿时引起一片附和声。
白裙少女哭得更凶了。
六师兄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小少年拽了拽袖子,低声道:“师兄,我们这趟来本是要见秦仙君——”
六师兄对待师弟的态度就没那么温柔了,他没好气地甩开小少年,“那秦萧不肯见我们,他不给面子,我们还理他作甚,在凌云城玩几天再回去复命好了。”
苏旭先前说话时脚步未停,此时已经到了秦家府邸前,围墙内可见楼阁高耸,雕甍华栋,气派非凡。
这里距离那抢人的巷口已过了好几条街,周围人渐稀疏,偶尔过去一辆马车也跑得飞快。
看热闹的居民们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因此没有谁敢凑过来,只是远远打量着。
白裙少女和她的师兄师弟却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