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太后反应过来时,那起义军已经有了响亮的名号和口号,在民间有了一定的威势。

安太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心想把衡明世“留”在皇城之外,且几乎把全副精力都用在此,却没想到耽误了增援那些被汗贼攻占的城池的时机,竟无形中让一批批民间势力壮大起来。

但是后悔已经为时已晚,起义军声势日渐壮大,正在对付乌古鲁的大军又乏术,不可能再分军队出来增援皇城——毕竟,圣驾根本不在皇城!

而那些常年驻守在皇城的皇城军,又大多都被王公贵族的各种大小亲戚掌握兵权,平日里在城中作威作福,但是真正放到战场上,十有八九顶不了什么用。

安太后难得后悔,要是早前她能全力支持出征的军队,先让那些军队把乌古鲁赶出国门,说不定还能分出兵力来镇压一下这些起义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汗贼没有彻底清除,起义军却开始犯上作乱!

安太后心情烦躁,身体的情况自然就不太好,慈安宫里也开始弥漫出了苦药的味道,比之暝香宫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太后生病的事情很快被传开,加上帝王不在,朝中各方势力渐渐开始蠢蠢欲动,整个朝堂的风气也有了变化。

尤其是那几个有着皇室血统的亲王,渐渐地都开始站出来秀存在感,看似是对当前局势十分担忧,想要出主意为太后分忧,实际上却是各展全脚,想要让朝中大臣们想清楚站队的方向。

安太后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她既然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又岂是这么容易倒下的?她手下的势力盘根错节,牵连了多少人,要是她倒台了,那些人可都要跟着一起遭殃,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考量,那些人也不可能让她倒台!

“太后娘娘,离王爷求见。”宫女在外禀报的声音拉回了安太后游离的思绪,她微抬眼睑,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离王安怀延就跨步进来,对安太后行礼:“臣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安太后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延儿免礼。”又对老嬷嬷道:“你在这伺候就行了,其他人都出去吧。”

于是左右宫女都躬身退下,老嬷嬷合上了房门,又仔细确认了房间四周没有偷听者的声息,才对安太后和安怀延点点头。

安怀延是安太后的嫡亲弟弟的儿子,论辈分是叫安太后一声“姑母”,所以安怀延私下来找安太后,别人也不会多想,只当是晚辈来拜见长辈。

“姑母,近日侄儿的茶庄送来了一批新茶,都是采最嫩的尖儿制成,泡出来茶香飘逸,清香提神,侄儿品这茶甚好,赶紧给姑母送来尝尝。”安怀延说着便将方才随侍给他一道送进来的篮子,放到了安太后身边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