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娘却微微笑着翻了一页书:“当年在怀安,你说女子就那点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当年我不认同,现在却觉得挺好用,尤其是这个‘闹’字。”
魏文昭抿起嘴角,不过他很快放平甚至带上笑意,青娘愿意跟他闹还不是好事吗?
“行吧,”魏文昭大度道,“文安侯府有文安侯府的好处,颖儿过去就是世子夫人,将来就是文安侯夫人,身份贵重。再者文安侯府名声清贵,与我也有助益,他家姻亲虽然不多,但结的亲家都不错。”
一直坐在床边做针线的谭芸芬暗自撇嘴,魏文昭这反应,真跟奶奶说的一模一样。
“但思颖定亲是大事,我得亲自过目看人。”
“随你”褚青娘闲闲翻了一页书。
没想到青娘这样好沟通,没闹没恨,魏文昭带着几分满意走了。
褚青娘放下书,从窗户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眼,食指搓着拇指慢慢琢磨。
谭芸芬静悄悄,端着笸箩出去,不打扰一分一毫。
第53章
伯府的日子忽然平顺, 甚至热闹起来, 犹如一锅许多年没动的水,现在却烧出许多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
魏文昭频频在后宅走动,各种小物件,小玩意儿流水一样送进映霞苑。主院也没冷落,虽然东西不多, 但吕家又有两名优秀子弟出仕, 吕家长兄特意上门登谢,主院也是许多年没有的热闹。
不仅如此, 老爷似乎和东院夫人修好, 不但和夫人一起开花宴招待客人, 替大小姐相中未来夫婿,还替东院夫人打理三子珍诸事。
沉寂许多年的伯府, 似乎活了过来,连下人们都敢说笑打趣了。
魏奇穿过夜空下的二进院子,从黑黢黢松柏下走进魏文昭书房。书房里烛台上的蜡烛, 剩下不过寸许, 长长的蜡油在烛身凝成柱子, 底座更是流了一大堆蜡油结成块。魏奇将新蜡放在烛台边, 回头走到伏案忙碌的魏文昭身边。
魏文昭手边厚厚一摞文书,细看是吏部公文,已经处理完用镇纸压着。还有几本长长暗蓝色封皮的账册,是三子珍账目, 而魏文昭正翻着另一本账册,一行行看着,时不时拨几下手旁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