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文昭是谁,他是国之重卿天子爱臣,不是泥捏吓大的。
魏文昭冷睇着褚青娘,屹立不动,面冷如冰更心冷如铁:“你当然会,当然敢,当年你不就抛下颖儿、云儿说走就走,你的好心都用在别人儿女身上,哪怕是吕氏的儿女!”
“这不是我的儿女,只是你的孽种。”褚青娘定定看着魏文昭,端起药碗,一口一口看着他喝下去。
一点褐色药汁顺着褚青娘嘴角留下来,魏文昭心里先是一空,然后一疼……事情竟是这样,无可挽回了……魏文昭定定看了一眼,转身大跨步离开。
没人看见他眼角泪湿,只有他自己知道,伤心是什么。
魏文昭走了,谭芸芬立刻心疼的劝:“奶奶慢点喝,别噎了。”一碗药只剩不到三分之一。
“歇口气,慢点喝,猛喝伤身。”谭芸芬还在劝,褚青娘突然涌出泪来。
伤身,伤她的身,还是孩子的身?
不知是臆觉还是真的,小腹从一个点开始,针扎一样疼,然后迅速蔓延,密密麻麻都是针扎的痛感。
娘,我疼,我疼~
“呕”一声,褚青娘吐出来黑汤汁,然后弯着腰使劲吐,吐不出来就用手指扣嗓子。
“奶奶!奶奶!”谭芸芬一边急、一边哭、一边替褚青娘拍背,不是当娘的,谁知道这切肤之痛!
青娘一边哭一边呕,眼皮和鼻尖儿都红彤彤,像冻过的红萝卜。眼泪沾满脸,一遍一遍往外呕,呕到最后不知呕的是药汁还是苦胆。
褚童散学,背着书包回来,看见魏文昭满脸肃杀从映霞苑出去,他愣了一下,拔腿往院子跑往娘屋里跑。
屋里谭芸芬在哭着帮褚青娘拍背,褚青娘一遍遍哭,一遍遍呕,呕到只剩下一点清水,还在呕。
地上一大滩黑褐色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