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几步路,可吕文佩却总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几步路走的惶惶恐恐不知深浅。
她早就给娘家去信了, 她不忿自己成为右夫人, 她不想成为平妻,那会让她成为京城笑话。
可吕家来信对她只有诸多训诫, 要她抓牢夫君心, 要她教导好瑞哥儿, 将来好谋得世子位。
对着这些训诫,吕文佩只觉得惶恐无依。她也想抓牢夫君的心, 可她越想抓牢,越是难以抓住。吕文佩有感觉,以前她还能偶尔碰到夫君的心, 现在却根本碰触不到。
那个人就在那里, 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深一脚浅一脚, 在东珠扶持下跨过门槛, 看见三进院子那座白色照壁,吕文佩无端有些腿软。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东珠双手用力,使劲把直往下滑的吕文佩往上提拉。
上房正指挥人归拢箱笼的黄奶娘, 听见声音提着裙子就往外跑:“小姐怎么了?”声音里带着焦急担忧。
怎么了?吕文佩搭着东珠胳膊,勉强支住腿。爹爹说勋贵人家,向来武学传家,瑞哥儿必须学武,将来才有可能成为世子。
可是魏思云已经去了沧州邵家,她的瑞哥儿还不到四岁,吕文佩只觉得浑身发冷,四周都是潮水要淹没她。
黄氏绕过影壁跑出来,看见吕文佩煞白的巴掌脸,心就疼的直抽抽。
人人都说她家小姐命好,嫁了探花郎却做侯夫人,可她家小姐却跟枝头的□□花似的,虽然一日日不曾凋零,却慢慢失水萎缩。
“小姐好端端,这是怎么了?”黄奶娘用力把吕文佩捞起来。
吕文佩鼻尖和眼皮儿,都是薄薄一层红色,像冬天经雪的红萝卜,黑眼珠湿漉漉望着奶娘,嘴唇颤了颤,却说不出话来。
贤惠试过了,撒娇试过了,刁蛮也试过了,她都累了,可魏文昭却越来越远,世子位也渐渐倾斜。
唇色有些惨淡的紫白,张了几次,吕文佩也说不出心底的话,只是挤出一个惨淡笑容:“老爷说,待会来院里,说为什么去映霞苑。”
说到映霞苑,黄氏脸上尽是杀之而后快的恨意,一边扶着吕文佩往上房去,一边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