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烛光融融一片橘黄安宁,魏文昭负手站了一会儿,走到门边闩上门栓。
门栓落入牙槽,魏文昭眉目间,一直存在的淡淡烦恼,消退的无影无踪。
鼻子冷嗤,脸上是浅浅鄙夷。
不过一个没名分的侍妾,不过一个刚上来,位子没暖热的七品支盐,动不了太子什么利益,却能让皇上大加赞赏。再说那太子……
前朝后宫,皇后、贵妃、太尉、丞相……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在脑子慢慢里过了一遍,魏文昭敛下眉目走到桌边。
修长没出过力的手指,捡起剪刀减掉灯花,让蜡烛更明亮些,魏文昭在桌后坐下,收敛心神给皇帝写私信。
一笔行云流水的漂亮墨字,出现在简白竹叶纸上。
仔细看会发现,完全没有今日所谓的为难,写的都是路上逸闻趣事,读起来轻松有趣,还能反应风土人情,皇帝喜欢看这些。
魏文昭谋的从来不是脚面,一言一行都有长远深意。
第二日,官吏繁多的泰祥震了一震,新来钦差魏大人,摘了六顶乌纱帽,最高正六品转运使。
泰祥慌了,那些枝枝蔓蔓走不通‘铁面无私’魏大人,不知怎么就三五相约找到褚青娘这里。
谭芸芬拿着帖子进来:“奶奶,黄大人官眷拉着奴婢哭哭啼啼。”
褚青娘接过帖子,仔细看了一遍,记住魏文昭开刀的是谁,又还给谭芸芬:“退回去,就说我不过一个姨娘,实在不懂官场的事不敢多言。”
“是……”谭芸芬收回帖子,却没走站在堂下,捏着帖子犹犹豫豫“她们说请奶奶务必见她们一面,否则大人必将大祸临头。”
魏文昭会做大祸临头的事?褚青娘好笑,还真的笑了,魏文昭比谁都懂得趋吉避凶。
谭芸芬又说:“一个个拉扯着奴婢哭哭啼啼,还直给奴婢塞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