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自信,褚青娘想起那些年,魏文昭苦读的日子,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早早规划好自己未来,然后一步步去实现。
“他逼陆举人来做说客。”褚青娘淡然开口。
程万元一愣,又觉得理所当然,一击即中才是那位本事。抬眼看家主,见褚青娘眉目平和沉静,完全没有惶恐、愤怒、绝望,那些逼到绝处的表情。
说实话,魏文昭让程万元侧目,褚青娘同样让他惊讶,尤其相处越久,越会发现这个女子,善良下是平和,平和下是志向,如今志向下还有从容。
一层一层看似软弱,却柔韧如磐石。
程万元打断心里所想,分析道:“造势、断援、最后直逼城下。”
褚青娘没被这紧迫形势压迫,反而有几分轻松:“陆举人什么话也没说。”
程万元:“……还是有几分风骨的。”
有几分风骨就好,说明自己慢慢学会看人了,褚青娘淡笑。
程万元转眼,发现家主嘴角竟然噙着浅浅轻笑,不由得提醒她:“如果魏大人是普通钦差,咱们还有转圜余地,可如今他手里捏着家主软肋,咱们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不说怀安县这些亲情友情,还有两个孩子兼童儿,褚青娘简直满身软肋,被魏文昭捏在手里。
如果褚青娘不肯屈服,他要带走童儿,又能有什么办法?程万元直觉叹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是刀俎,我就要做案板上的鱼肉?”褚青娘冷笑。
看这样子,难道……程万元急忙问:“家主有什么办法?”
一路明明灭灭,一路燥热夹着凉风,褚青娘想了许多,她转向程万元:“我从没忘记和先生的约定,褚家有十万家财时,程家得两成。”
屋里的油灯,许久都没有灭,两个人商量许久许久,彷如一颗种子,在无人知时悄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