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郎走了,吴俊趴在炕上,他喜欢青娘,因为他见过青娘的所有为难:
一边背着孩子,一边煮茶叶蛋。
一边筛花生,一边逗车车里的孩子说话,一不小心扬起的沙土,呛了鼻子,咳嗽的眼睛通红。
见过她挎着篮子,一天三四趟跑码头,只因为隔一会儿,要回去给孩子喂奶。
一个人带孩子的苦,只有自己知道,他知道那苦,他心疼青娘,想一辈子照顾她。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总算过去,日子似乎回到正轨,第二天清晨,卖花的人从门前经过:“栀子花、金盏花、浓郁芬芳木香花~”清脆的声音似乎还含着露珠。
青娘接过谭芸芬手上梳子,笑道:“买一捧栀子花进来插瓶,给哑婶买一捧金盏花,你喜欢什么自己挑我出钱。”
“谢谢奶奶”谭芸芬笑吟吟屈膝出去了,不一会儿,捧着几支栀子花枝进来。油绿的叶子雪白花苞,也有浅浅露出金蕊的,散发出清甜味道。
谭芸芬看着花儿满眼喜爱:“买花就要起早,新鲜不说还带露水,奶奶不如掐两支别在衣襟上?”
“给妞儿别两支吧,女孩儿就要俏打扮。”青娘麻利把头发挽好,挑了一块铁锈红蜡染头巾,包住头发“吴俊事情了了,今日生意必然红火,你别在我这儿忙,去看看妞儿。”
程家一家子都搬去了独一味,码头就剩下哑婆、褚青娘、谭芸芬母女。
谭芸芬的意思,妞儿跟着摊子就行,可褚青娘不想小姑娘风吹日晒,太早见惯市侩,和童儿一并托付给文家,不过多花银子的事。
谭芸芬感叹:“妞儿遇见奶奶,上辈子不知修了多少福分,也不知谁有福分能修成奶奶姑娘。”
谭芸芬走了,褚青娘脸上笑容消散,变成刻骨思念。她也有个活泼的女儿,她还有个走时不会说话的儿子,也不知长的怎样了。
心一阵阵疼,乖乖坐在一边的童儿发现不对,跳下椅子问:“娘,你怎么了?”
这里还有个孩子,过往不会再回来,往前走才是真的,褚青娘抱起童儿,放在膝头笑着问:“娘给童儿找个爹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