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言更是不由自主地减缓了车速,但是没有停下,她凝望片刻就收回了视线,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然地紧了紧。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原谅季茗。”程斯言加速离开,并且转移话题冲淡自己的思绪,“她选择离开两次,你为什么不晾着她,至少让她体验一下被人抛弃的滋味吧,有时候我都替你不值,凭什么委屈都让你吞了,伤都让你受?”
不接受季茗吗?凌陌想过,住院那阵子为了让自己好受些,总会幻想季茗能心软,向自己求和。
可被真真切切拒绝的心痛,又是那么深刻,所以她索性就当自己是做梦。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拒绝不了季茗不仅仅是因为爱,还因为愧疚。
“我也想自己这么有个性,傲娇一下,体面一下,任性一下。但是,你别忘了,洺洺和若清姐的二次伤害是怎么来的?我当初会跟洺洺分开是因为谁?我亲爸啊,斯言,你觉得我有什么脸面去责怪洺洺,我爸爸控制着她们最怕的恶魔,去要挟她离开我,我不仅浑然不知,还什么都做不了。”每每想到这些,凌陌就没法面对凌为详,这件事根植在心底,根本无法拔掉。
这根刺,或许也在季茗心里,即使现在凌为详退休,季华明进监狱,看起来一切尘埃落定,心里还是会膈应。
“你爸做的这些极端行为也怪不到你头上,季茗也不该用这些来惩罚你。”
凌陌摇头苦笑:“我是自我惩罚,洺洺受过的苦够多了,我不想再给她增加任何负担,她愿意回头重新牵起我的手,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也知道这八年来,她不曾忘记放下我,还在定制我的婚纱我的戒指,她没有辜负我的等待我的爱,我还需要坚持什么呢?自尊、体面、骄傲,有她开怀一笑,有在一起重要吗?没有的”说到这些,凌陌含笑的双眸,似乎被点亮了,满眼星光。
“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不过季茗还算有点觉悟,我稍微点点,她自己就知道怎么做了,就是有点固执,姨甥俩一个德行,一点办法没有。”
凌陌眉头一挑:“我看你就是想说若清姐吧?洺洺已经很努力地往外走了,但若清姐还在原地踏步。”
“她何止原地踏步,刺越来越长,尤其对我,扎得可猛呢。”
“话说你”凌陌侧望着程斯言,疑惑道:“你对顾若清,是不是是不是”
总觉得程斯言对同性恋的态度很不明朗,以前极力反对自己喜欢女人,后来竭尽全力协助,现在又觉得自己不该原谅季茗,但自己又对顾若清暧昧不清。
她还是无法看懂程斯言这个人。
程斯言目视前方,表情顷刻柔和,但她没有回答,只是嘴角上扬:“我也不知道,有点莫名其妙吧,不是很确定。”
“我天,不确定就是有点什么了,你这千年铁树竟然要为一个女人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