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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四郎这一伙儿一共分了五组,因为契丹人的木梯只有五架,因此他的正面只有两个防守点,他在这两个防守点上各自放了两组人,第一组挡在正面,第二组在更侧后的位置上待命。还有一组则跟在他身后作为预备。

此刻情况紧急,放在刘金厚那个防守点上的待命组位置有些远,来不及赶过来,于是钟四郎大喝一声:“杀!”他身后的预备组和他一起挥动木枪,三杆木枪刺了过去,其中两杆刺向契丹人的胸口,一杆刺向大腿根部。

契丹人落在地上,被脚下倒在地上的同伴和刘金厚拌了一脚,身子一个踉跄,刚好躲过三杆刺来的木枪,他一手拽住三杆木枪,将枪身夹在腋下,右手挥刀就向钟四郎劈了过去。钟四郎心里着急,若是被这个契丹人突破防守,接下来就会有源源不绝的契丹人通过自己把守的城墙冲上城来,自己可就要成为榆关平州军的罪人了!他咬着牙关,心里发狠,干脆矮下身子,闭上眼睛当头就撞了过去。

契丹人的马刀砍在钟四郎背上,但因为钟四郎已经近身,马刀的力量便没砍出来,只是拍得钟四郎一阵恶心,他本人却被钟四郎顶到了城墙边上,紧跟着摔下了关墙。

钟四郎顾不上后背处被马刀拍中所带来的疼痛,连忙向本伙的弟兄交代,一组击杀一人后立刻后撤,换旁边的预备组顶上,两组人连续轮换,确保能够持续不断的保证守城战力。

这个变动的效果很好,接下来的战斗中,钟四郎负责防守的这两个攻击点便没有再出现危险。

只是其他伙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周砍刀已经带着刀盾兵连续补救了两次漏洞。不得不说,契丹人的近战力确实不是平州军这些新兵蛋子所能比拟的。一旦契丹人登城成功,所带来的杀伤就会高得多。在这两次危机中,虽然周砍刀带人将漏洞补上,并把攻上来的契丹人杀死,但平州军也出现了伤亡,两个直接战死,还有三个则中了刀伤。

钟四郎偷了个空隙,跑过去把自己的变通方式向张兴重说了,张兴重眼前一亮,连忙吩咐各伙按照钟四郎的方法改变防守战术,才终于将契丹人的攻势遏制住。

兀里有些发呆,他看着自己手下的部族勇士很顺利的一批批登上城墙,然后跳进城头之上,城头上立刻响起了一片厮杀声,再然后……再然后就没有了动静!他张着大嘴望了望身旁的可丹叔,可丹却紧锁眉头,专注的盯着关城之上半天没有言语。

此刻已经连续投送了九批部族勇士上城,一共四十五人,可这四十五人上去之后却似乎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关城上也没听到混乱和喧哗。这些勇士上去之后便没有再露出踪迹,就好像那座关城是一个巨大的狼口,自家这些勇士们都成了喂入狼口里的肥肉。哦,还是有七人露面了,只不过他们是被关城上守军推下来的……

可丹经历过很多战事,他也见识过不少的牺牲,在作出攻打榆关的决定时,他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这样的牺牲和所取得的战果相比,实在是有点惨痛了。要知道,登城的这些人,可都是部族里的正兵啊,就这么一顿饭的工夫,足足牺牲了这次整个南下部族武力的十分之一!

他不敢再攻下去了,再这么打下去,支持小郎君兀里的力量就会败亡在榆关城下,就算最后拿下了榆关,也只会是得不偿失。失去了这些部族武士,他不敢想象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他是品部的第一勇士,他是家母最铁的亲卫,他要为小郎君的未来负责,为整个品部的未来负责。

可丹连忙传令停止攻城,那些正在城下准备登梯的正兵松了口气,他们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指挥辅兵抗起木梯,回到了契丹本阵之中。与要塞上平州守军对射的弓箭手也缓缓退了下来,聚拢在可丹身边。看到这些弓箭手没什么损伤,可丹稍微安了安心,这些人可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部落神射手,也是小郎君将来登上品部俟斤大人宝座的最重要依仗,可不能有丁点损失。

兀里想了想,道:“可丹叔,你们上次攻破榆关的时候,不是放了一把火烧毁了关门么?咱们这次再放一把火,只要把关门烧毁,就能冲进去了。”

可丹摇头道:“上次我仔细看了关城的,关门内有泄水孔道,咱们在下面防火,上面可以泼水下来灭火。只要关墙上有人,咱们就烧不了这座关门。”

兀里有些失望:“那……咱们就这么撤了?表兄那边怎么答复?他还说只要咱们拿下榆关,他就支持我当部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