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说笑。
天冷,晚上必定要吃些热乎的才好。
晌午饭剩了些萝卜炒肉丝,梅香准备擀面条吃,煎一些鸡蛋,加几根菠菜,一人碗里舀一勺油炸花生米,至于豆瓣酱和早上炒的腌菜,愿意吃就自己加。
面条下好了之后,都端着碗围坐在火盆四周。慧哥儿坐在小板凳上,前面放了个高凳子,他的小碗搁在上面,里头加了些面条,面条上面有一些煎鸡蛋,还有从晌午剩菜里挑出来的肉丝。
梅香给慧哥儿弄了把叉子,慧哥儿把叉子戳进碗里,也能叉起两根面条。
面条太长,这头塞进嘴里,那头摆在胸口。得亏戴了围嘴,不然衣服就要糟蹋了。
一家人已经习惯了慧哥儿吃饭吃的一团糟,掉到地上也无妨,家里的小狗早就在一边候着,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立刻就进了它嘴里。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厨房的门关着的,灶台上点着一盏油灯,面条吃的人浑身热乎乎的,火盆里面冒着火,整个屋子里暖意融融。
梅香吃过了面条之后,把碗放在了旁边。锅里还有一些,黄茂林和小柱一人又加了半碗。
慧哥儿吃饭就是吃个热闹,梅香每次吃完了自己的饭,继续喂慧哥儿吃。
她一边照看儿子一边和黄茂林感叹,“大冬天里,坐在火盆边边吃东西边烤火,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黄茂林笑了,“你说的不假,外面雪那样大,在屋子里坐着烤火吃东西,可不美呢!”
小柱插了一句,“师傅家里不愁吃穿,在屋里烤火倒不用发愁。要是家里房子不好,都得愁死了!”
梅香笑看他,“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有一副慈悲心肠!可不就是呢,这雪这样大,怕又有人家里房子要塌了。”
黄茂林劝慰他们,“如今镇上的活计多,各家各户除了种田,多少也能从外面挣几个零用钱,日子比以前还是好过多了。”
梅香忽然想起件事情,“茂林哥,以前我家里油坊因一年只有个一二十两银子的出息,故而从来没人收过税。如今咱们家里又是豆腐坊又是喜馍铺,这一年收成也不少,怎么县衙里从来没派人来收过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