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仿佛吃人一般,引得单明修立刻向后退去。

殷离舟见状,轻嗤道:“怎么?你的手笔都认不出了吗?”

单明修抵在袖侧的手微微收紧,却没言语。

殷离舟知他不否定便是肯定之意。

心中有了底,上前一步,追问道:“单明修,你母亲为妖魔所害,你最痛恨的不就是妖魔吗?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人是你,鸣山之上亲手铲除我的人是你,那又为何又要在卧房内挂上我的画像?”

“还有这些面人。”殷离舟说着,从袖子掏出一个面人,甩到他面前,问道:“好玩吗?单明修你告诉我,这样很好玩吗?”

殷离舟将画直直怼在单明修的面前,咄咄之态逼得他不得不看,不得不言。

画上的少年丰神俊朗,笑得没心没肺,那是殷离舟在他心中的,再也回不去的模样。

单明修心中一痛,抬手似想触碰,然而还没碰到,又很快放下。

他知道避不过了,笑容一涩,缓缓开口道:“这副画是早就画好的。”

“本想送给你,却一直不得机会,便收在我那里。没想到后来,再也没机会了。我想看时便会拿出来,但每日想看的次数太多,拿来放去不便,我便挂在了卧房内。至于那面人……”

单明修说着,眼神陷入了回忆。

是有一次下山时,他遇到一个捏面人的老人。

老人衣着虽不说富贵,但也体面干净,不似穷困,却日日上街,售卖面人。

单明修与他相谈半日,得知因他老伴喜欢面人,他才学了这门手艺,以哄她开心。他们相守一生,但老伴一年前先去了。老人想她时便会掏出家伙什,捏一个她模样的面人。没想到后来竟有人愿意出钱买,老人便也渐渐将此当为一门营生做了下去。

单明修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放下剑和老人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