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早知了这个答案,然而那股灼人的痛还是猛然涌出,激得他咳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能搞清楚,这痛究竟是什么,为何当他每每想起师兄时,就会出现。

他明明喜欢的是师父。

母亲便是被那孟浪花心之人害了一生,因此他爱的人定然是温润如玉,端正清雅的。

合该是师父那样。

可是为何?为何……

他琢磨了一辈子,也没有想明白。

而现在,终究是来不及了。

“师兄。”十八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坚持将话说了下去,“你……当然恨我……怎么可能不恨呢……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十七顺势坐在他床边,晃荡着双脚,“你知道就好。”

那阵猛烈的咳嗽慢慢止住,十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苍老干枯的手指一点点向十七搭在床沿的指尖挪去。

他的目光随着手指一点点移动,沾着血的嘴唇嗫嚅着什么。

十七费了好大力才听清。

他说的是,“我试过救你的。”

十七还没想好怎么回他,却见那只不断向他靠近的手,在离他指尖一寸处,突然停下了。

十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向他看去。

果然,那双苍老混沌的眸子已经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