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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太后眼睛朝那看了看,略显惊异地问道:“大行皇帝大丧还没有办,似乎不用那么急罢?”

“回太后的话,这有个缘故。”肃顺从容答道:“如今官钱票不值钱,银价飞涨,升斗小民,全是叫苦连天。奴才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官钱票不是不值钱吗?咱们就不用票子,用现钱。那一来,银价马上可以回平,银价回平,物价一定往下掉,物价一掉,人心自然就安定了。”

“不错!”难得开口的东太后,不由得赞了一声:“这话不错!”

西太后看了她一眼,徐徐说道:“话是不错。可是,就沙壳子的小钱,也得拿铜来铸啊!那儿来啊?”

“奴才已经有准备。派人到各地采办去了。”

“我们怎么不知道?”西太后的脸色不好看了。

“这是户部照例的公事。”肃顺的语气也很硬:“不必请旨。”

西太后见驳不倒他,只好忍一口气:“各地采办,眼下反贼闹的厉害,路上又不平静,能有多少铜运来?只怕无济于事!”

“太后说的是。”肃顺紧接着这一句相当有礼貌的话,随即话锋又是一变:“可是太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京里不是没有铜钱,无非有钱的人藏着不肯拿出来!只要新钱一出,他们那奇货可居四个字就谈不上了,自然而然的,市面上的铜钱就会多了。这是一计而已。”

“这一计要是叫人识破了呢?”

“那怎么会?”肃顺摇着头说:“谁也不知户部采办了多少铜?没有人摸得清底细,倘或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必是有人泄漏机密,坏了朝廷的大计,奴才一定指名参奏,请旨正法!”

看他如此懔然的神色,表现出一片公忠体国的心情,连西太后也有些动容,“我这算明白了!”她点点头说:“你要想把年号早早定下来,就是为了好铸新钱。是这个意思吗?”

“是!等年号一定,马上就可以动手敲铸,奴才的意思,要铸分量足的大钱,称为‘祺祥重宝’,这才能取信于民。”

“慢着!”西太后挥一挥手,打断他的话问:“‘祺祥’两个字,怎么讲?”

“就是吉祥的意思。”

“嗯!”西太后微微抬头,用一双生威的凤眼,看遍了顾命八臣,然后问道:“改元是件大事!年号是怎么来的?可也是象上尊谥那样子,由军机会同内阁拟好了多少个,由朱笔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