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来江苏省的官吏们,有的备珠玑,有的献财帛,使方谨在半个月中就发了一笔大财。但唯有那个督办袁畅,不但袁畅没有贿赂半分,而且十几天来竟连面也没露过一次,实在是对自己大大的不敬。
方谨原想随便编造个罪名,狠狠地给袁畅参上一本。但又听说袁畅为官以来颇有政声,恐怕激起民愤,所以才想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把邱慕才送到督办衙门,想看看袁畅的态度袁畅没有想到,袁畅竟恭顺地收了犯人,并答应加紧审讯。
他更没有想到,就在人犯押到督办衙门的第二天,袁畅就送来帖子,言说:“邱慕才盗窃一案已审理明白,特请方大人屈驾督办衙门,商议定罪事宜。”
方谨捧着报帖,不觉一阵冷笑,在权利和专横面前,那个被称为“包青天再世”的袁畅,到底服服帖帖地就范了。
一个大帅府校尉竟然压倒了江苏全省官吏,可见大帅府的权势确实可以威慑朝野。激动和狂傲,使方谨有点不能自持,竟一反平日中午要睡上两个时辰午觉的惯例,俯在桌前发起愣来。
好一会他才派一名亲兵去督办衙门送信,说他一个时辰后将到该衙门会审邱慕才,令袁畅做好准备。
袁畅确实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要对方谨下手,就必须将他们一网打尽。在他们这伙人中,只要有一人跑掉,自己就有被诬告而下狱的可能。所以他与亲信幕僚反复研究了捉拿方谨的详细步骤。现在督办衙门里,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方谨送上门来了。
下午申时末刻,方谨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来到了督办衙门。袁畅亲自迎袁畅,与方谨携手进入大堂,又令衙役们将随从人员引进花厅休息。谁知那些随从亲军并不听从接待,只簇拥在方谨周围,不肯离开半步。袁畅无奈,袁畅挥手令衙役们退下。这时的大堂上,是二十多名亲军护定方谨,虎视眈眈地盯着坐在主位上的袁畅。许应袁畅视地瞟了袁畅一眼问袁畅:
“周督办,犯人为什么不押上来。”
袁畅谦恭地欠一下身答道:“人犯现押在大牢,谅他插翅也难逃脱,不过在押出犯人之前,下官对案情还有几处不明,请校尉大人明示。”
方谨一听就火了,大声吼道:“你的报帖上明明说案子已经审清,为什么还有不明之处,难道你是想审讯许某我吗?”
袁畅赶紧解释“下官怎敢审问校尉大人,只是督办衙门审案不比大帅府,对案中细节必须核对清楚才能详文上报。现在案中有几处细节剖析不清,如若轻率定案,恐怕有碍许大人的官声。”
方沉吟一会,这才说道:“这么说你是为我好了?罢,你哪里不明白,只管问来。”
袁畅接口而道:“多谢大人,下官想问一下,那邱慕才进衙门行窃是结伙去的呢,还是独身一人?”
方谨冷笑一声,不阴不阳地说道:“偷东西能结伙去吗??然是一个人。”
袁畅紧接着话语说道:“既是一个人去的,许大人送来的遗失清单中有金银、珍珠、玉石、玛瑙之类,这么多东西,他如何拿得了?”
一句话问得方谨瞠目结舌:“这……那邱慕才本是勾结了一伙江洋大盗一块去的,只是行窃时,是邱一人进屋,其他人在门外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