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神威,自然……”
“喷水喷得远和将军不将军的有什么关系?不要乱拍马屁,这东西就算一个小兵和大元帅去比也未必就输了!”李世贤似笑非笑的打断了部下的话:
“知道我为什么会赢吗?因为现在我的堂兄李秀成整天想着军国大事,早把小时候的这些玩意给忘记了,可我却不一样了,每天早上一起,漱口的时候脑袋里就会冒出来,然后会不自觉的练习起来,这此消彼长,自然而然就能超过堂兄了。喷水是一遭,这打仗又是一遭,打仗和喷水是一样的,不进则退……”
这些部下这才明白荡寇将军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李世贤的样子看起来总是那样臃懒:
“清军的战斗力,和刚入关的时候已经完全无法相比了,当初天国起事的时候,清军一触即溃,那时候天国用的是什么武器?不过是些大刀长矛,次后才开始有了火枪火炮,太平军的将军士兵又大多数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以这样的装备和人员,尚且能够打败清军,更加不用说百战军目前的装备和士气,已经远远超过了敌人。
可是咱们反过来想一想,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帅还不对清廷发起决战?你们没有想过,可是我却想过了。清廷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到了快要覆亡的地步,必然会倾尽全国之力决死一战,到了那个地步,就算我们能够打胜,也必然会元气大伤,能够渔翁得利的,可就是别人了……”
这个“别人”,部下们的心里都清楚得很,一个是两湖的曾国藩,一个是金陵的太平天国,也有一些部下因此而有些瞧不起李世贤,才刚刚加入到军政府多少时候,已经开始称呼太平天国为“别人”了……
可是李世贤根本就不在乎部下心里对自己有什么样的评价,自己在太平天国的时候,自然是要为天国尽心尽力,死而后已,可是现在自己是军政府的人了,效忠的对象也只有一个,军政府!至于太平天国,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敌人。
李世贤的性格,和石达开截然相反,当他选择好了效忠对象之后,就会再也没有二心,过去的所有一切,能够被李世贤忘得干干净净。
李世贤伸了一个懒腰,舒服地呻吟了声:“所以大帅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这点,大家想想,军政府自从成立之后,今天打个四川,明天又去打通陕西、河南,看起来零敲碎打,完全是被动式的进攻,其实仔细想一想,都是大帅故意这么做的。
既然一下打到你的心口,你会因为疼痛而奋起反抗,那么不如一点一点的从你的脚底开始剜肉,你虽然疼,但却因为还不致命,不会特别拼命反抗,一点一点的剜,一寸一寸的剜,等到你忽然惊醒的时候,会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了!”
部下似乎从荡寇将军的嘴里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此时李世贤脸上微微露出一些笑意:“这就是剜肉战术,失去了一些地方,清廷会愤怒,会觉得疼,但却因为自身问题,不会,也不愿意决死一战!等到清廷发现自己的版图上只剩下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那个时候再想和咱们决战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大帅用这样的剜肉战术对付清廷,咱们也用剜肉战术对付陕西。陕西巡抚邓尔恒,乃是当年与林则徐一起矢志禁烟,与英夷血战的两广总督邓廷桢的儿子,在云南任布政使的手,剿抚寻甸、弥勒、昆阳回匪,甚为得力,多有作战经验,不可小看……
若是邓尔恒步步为营,让出两边,集中力量于中路对付我军,则我军举步唯艰,处处遇敌,这仗就不好打了。所以非得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在邓尔恒感觉不到痛楚的时候,逐步把陕西的局势掌控在我们手里……”
忽然让人拿来行军地图,盯着上面看了一会:“我率一万新军孤军深入,大帅也命我奇袭陕西,所有人也都认为我要奇袭陕西,我却偏偏不打,集中全部主力,攻击灵宝、潼关一线之敌!”
此时一名下属说道:“将军,大帅下的命令是攻击陕西,我们此刻攻击灵宝、潼关之敌,恐怕和大帅命令有所违背,况且河南已经有折虏将军夏侯清坐镇,夏侯清此人心胸不广,一旦知道将军在河南打了起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