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哪里会管左宗棠心里在那想些什么,自顾自说道:“季高先生,其实你也大可不必把自己当成满清的忠臣,咱们说句不好听的话,要不是当初发匪里那些人看不起你,容不下你,只怕,你季高先生现在都已经是太平天国的人了罢?”
左宗棠面色大变,自己确实在石达开手下呆过一小段时间,而且还送过字画给石达开,只是后来因为自己指出了太平天国的一些失误,结果引起了当时的东王杨秀清的愤怒,险些就让自己掉了脑袋。
想来石达开自从投奔张震之后,已经把这些都告诉了张震……
“季高先生,其实我这人也不算特别卑鄙,要是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咸丰,只怕不用我动手,你季高先生就算能够保住脑袋,可这大清的官也当不成了,胸中的满腔抱负难道还有施展的地方吗?”张震嬉嬉笑着,随即一本正经说道:
“可是我是要你真心实意的和我一起图谋大事,而不是靠满清皇帝对你的威逼,要说起我张震敬重的人,你季高先生绝对是一个。咱对不敬重的人,那是不择手段,可对敬重的人,那是要恭恭敬敬的,当然,这小小手段还是要用一些的……”
左宗棠哭笑不得,难道张震这个样子就是对自己敬重?
“域环兵不计年,当时立国重开边,橐驼万里输官稻,砂碛千秋此石田。置省尚烦他日策,兴屯宁费度支钱?将军莫更纾愁眼,生计中原亦可怜。”张震忽然慢慢吟道,这诗又让左宗棠心里一惊。
自己第一次赴京会试,当时年仅二十二岁的自己就打量西北,关注新疆的置省和屯垦,因此才写下了这么一首诗来。
张震好像对自己特别关心,自己的一切张震似乎都知道一般。
“季高先生,咱们那些不同看法暂且抛掷一边,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咱们就说说西北那些事情。”张震淡然笑了一下,说道:
“在新疆,有些人从来不把新疆当成是咱们的固有领土,总要想着把新疆分裂出去,而且,俄国人想要染指新疆久矣,英国人又在那里虎视眈眈。新疆要是从咱们的版图上抹去了,只怕这西北分裂只在朝夕之间。季高先生,咱们打个比方,加入有朝一日新疆反了,你说,咱们到底是收复,还是不去收复?”
“收,当然要收,天山南北两路粮产丰富,瓜果累累,牛羊遍野,牧马成群。煤、铁、金、银、玉石藏量极为丰富。所谓千里荒漠,实为聚宝之盆,岂有不去收复的道理?”左宗棠没有一点犹豫说道。
张震的问题一下就吸引住了左宗棠,对张震的愤怒也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卫京师,卫京师所以卫我中国,新疆不固,则蒙部不安,匪特陕、甘、山西各边时虞侵轶,防不胜防,即直北关山,亦将无晏眠之日。而况今之与昔,事势攸殊……
若真的新疆有失,我不用兵,则自撤藩篱,我退寸,而冠进尺,收复新疆,势在必行。胜固当战,败亦当战。倘若一枪不发,将万里腴疆拱手让给别人,岂不会成为中华千古罪人?所以新疆分裂则必须打……”
“季高先生和我看法一样,新疆若是有失,不打,则是民族罪人,打,即便败了,咱们举全国之力也要把这仗继续打下去!”张震大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