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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官员多有地方保护主义思想,在裁决这些案件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或者不知不觉间就倾向于了本地人。

而由于这些官员的作为,也使得原本可以平息的矛盾更加变得激化,当械斗发生之后,那些原本想要求助于官府的外来者的思想也产生了转变……

“大帅,就在这里。”袁畅指引着亲自来到无锡视察的张震,指着远处的田埂说道:

“大帅,这里是无锡阳山,在这有两个最大的村子,一个村子里大半姓杨,一个村子里大半姓陆,本来就因为水源等等问题,每年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械斗数十起,由于并没有死人,加上这些事情原本就很难管,所以只要没有人出首,当地官员也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处置,不过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随着咱们新章程的推行,杨村边上来了一伙安徽人,陆村边上来了一伙江西人,其实原本倒也相安无事,大家见了面都打个招呼,可是安徽人和江西人开始开垦荒地之后,这味道了就渐渐的不对了。

起初是杨村人说安徽人开垦荒地的时候,截断了他们的水源;后来又是陆村人说江西人开垦荒地的时候,把自家的地也算到了荒地里面,结果大家越谈越不投机,干脆动起手来,许是出于大家一起对付外乡人的考虑,杨村人和陆村人联起手来,结果各自为战的安徽人和江西人都分别吃了大亏。这一来可好了,安徽人和江西人各自领头管事的在一起一合计,也都联合到了一起,这打起来可就热闹了……”

见到大帅眉头皱在了一起,袁畅苦笑着说道:

“前天这发生了最大规模的械斗,杨村和陆村死了两个,安徽人死了两个,江西人死了三个重伤三个,这一出人命,那可就不得了了,当地官员就算再怕事那可也不得不出头了。

后来几方各自交出了所谓凶犯,其实那‘凶犯’,您一看就明白那只是双方的替罪羊了,其中有个所谓‘凶犯’,我看着样子恐怕还不满十五岁。

您说,还是个半拉大的孩子,能把个壮汉给杀死吗?可不管当地官员怎么追问,那些‘凶犯’就是一口咬定了人是杀的,也愿意以命抵命,您说这事可怎么处理……”

“当地的那些官员,难道一个个都是饭桶,不知道把为首的那几个领头的人抓起来,这些人群龙无首了难道还能那么嚣张?”张震听了勃然大怒,冷着一张脸说道。

袁畅叹息了声,摇了摇头:

“大帅,这事说起来容易,可真操作起来那就困难了,杨村人和陆村人几辈子土生土长在这,根深蒂固,虽然平时之间互相不和,可一旦侵犯到了他们共同利益,这些人很快就会联合起来一道先把敌对势力打跨再说。要动他们中的任何一家,都会困难重重。

那些外乡人可也不好欺负,安徽人,这安徽人吧,平时都说连大元帅都是他们本乡本土的人,大元帅能有今天这番局面,安徽人可没有少出力,可没有少死人,他们这么一说,您说当地那些小小的官员能不害怕吗?

江西人更加不得了,横得很,说眼下江西到处作战,他们中的很多子嗣,都加入到了百战军中和清军玩命,眼下为了军政府,他们连家都没有了,到这里来自行开垦荒地,不求朝廷,不给军政府添麻烦,难道这还有错了?

大帅,难啊,其实这些难民并不是孤立的,大多地方都存在着类似情况,有的严重一些,有的稍微轻一些,可是如果不迅速想到解决办法,我看将来随着时间推移,矛盾还会进一步的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