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时候晚上睡觉,总会在半夜里面惊醒,然后手向后一摸,就摸到了脑袋后的辫子……
然后我会再也睡不着,整夜整夜摸着这条辫子发呆,我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大好男儿脑袋后面会有了这么一条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见到人就要自称‘奴才’?
后来我想通了,哦,原来是从满清鞑子入关之后,强迫咱们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然后就强迫咱们拖上了这么一条东西。
咱们曾经反抗过,为了这条东西,曾经拼命的反抗过,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几十万,上百万,上千万,可是最后,咱们还是失败了,这条辫子一直跟随咱们到现在……
耻辱,这是咱们最大最大的耻辱,不仅仅只是一条辫子,而是咱们整个汉人江山都被迫戴上了这么一个耻辱的标记!
我不想说扬州十日,也不想说嘉定三屠,那是咱们心里的一块疤,一块这一辈子也不能抹去的伤疤……
结不了盖,永远都好不了的伤疤……
我要说的就是这条辫子,这条让咱们看起来刺目的耻辱!可耻,可耻!这条辫子,在咱们的脑袋后面整整拖了快两百年了!
你们还有人记得咱们汉人是没有辫子的吗?你们还有人记得咱们汉人是不称自己是奴才的吗?记得,都要记得,永远也不要忘记了,永远都记得咱们汉人是不扎辫子的,咱们汉人穿的,是这身,是我身上的这身!”
所有人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所有人都知道天翻地覆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一个同知冲上一步,指着张震大声骂道:“张震,张震,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造反吗?皇上如此厚待于你,难道你真的丧心病狂的想要造反吗?”
“丧心病狂?也许吧……”张震淡淡笑了一下,并没有因此而动怒:“可是我总觉得,像我这样的丧心病狂,没有什么错的地方,不像某些人甘心想要一辈子当异族奴才……你是真的准备为你的主子当个‘忠臣’了吗?”
“我生是……”
那个同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刀光一闪而过,这同知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人群里顿时发出了一片惊呼。
张震把手里拿口沾着血的刀,重新递到了侍卫手里,看了一眼地上尸体,依旧用那不紧不慢地口气说道:
“甘愿为奴才的人,没有资格称自己是汉人,甘愿为异族殉葬的人,我愿意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