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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尖声道:“就是呀,男人多好也只是表面上的,其实对你好,对别人也好,那只是他的性子罢了,这样的性子最容易在外面招蜂引蝶的。”

云朵皱了皱眉头,不想搭理这两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对待这种没吃到葡萄,偏要说葡萄酸的人,越理论她就越起劲。洗完了自己的两件衣裳,她正要起身,胳膊上却多了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来河边洗衣裳了,容易滑倒。你留着,我来洗就行,你若实在要洗,就在咱们自己家里洗,把水缸里的水都用了也不要紧,我再重新挑便是了。”鲁铁杵下午跟父亲、大哥一起去了水田里放水清淤,做好收稻子的准备。

回到家里没看到云朵,他便追到了河边,果然看到她在这里洗衣裳。

云朵起身温婉一笑:“没事儿,我小心着呢,不会滑倒的,别人家的孕妇都能来洗衣裳,我自然也能。”

鲁铁杵端起木盆,哈哈大笑:“我媳妇儿又聪明又能干,自然是无所不能的。好了,咱们回家吧。”

红日西斜,拉长了一对年轻小夫妻的背影。鲁铁杵坚实的大手扶着云朵后腰,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朝家里走。

胡牵娣和杨氏都是不得丈夫疼爱的妻子,二人齐刷刷地瞪了一眼那成双成对的背影,暗暗磨牙。

杨氏道:“哎,你说这二郎媳妇,若是也生孩子没了,二郎会不会也像铁庆一样,着急找新媳妇呀?”

胡牵娣挑了挑唇角:“谁知道呢,那就得等等看了。”

杨氏凑到她身边,低声道:“还看什么呀,你没听说吗?村里有些人说这鲁二郎,跟城里一个寡妇不清不楚的。我就跟你说吧,像他这么壮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了媳妇怀胎十月的苦哟。就是因为他心里有鬼,才特意对他媳妇这么好的,这都是表面功夫,做给外人看的。”

胡牵娣心中一跳,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又觉得有点荒唐,便垂下头去,用捣衣砧捶打衣裳,没有说话。

洗完衣裳回到家,鲁铁蛋也从水田里回来了,一边清洗着腿上的泥巴,一边问道:“晚上吃啥呀?”

胡牵娣把水盆里的衣裳拿出来抖了抖,抬起脚尖搭在晾衣绳上,冷声道:“还能吃啥?为了给娘看病,已经把家里的粮食都卖光了,凑合喝点儿稀粥呗。咱们可得说好了啊,过几天收了新稻子,就赶紧卖上几袋,买点鱼呀、肉啊,打打牙祭,咱们这日子也太清苦了。”

鲁铁蛋实诚地点点头:“行,过几日有了新米,咱们就买些好吃的。娘说过,她最喜欢看我大口吃肉的模样。”

胡牵娣撇撇嘴,切了一声,没有答话。抬眼瞧瞧北边压过来的乌云,有点儿担心自己的衣裳,会不会晚上晾到半干,也有被雨打湿,便想着吃完晚饭就把衣服收进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