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噤若寒蝉。

他们都知道克莱尔不好惹，哪怕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没敢站得太近。

谁想到，她竟然从车窗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抓住那人的脖子，又重新坐回座位上把人拖近。

整套动作不过眨眼之间。

其余人看着这一幕，一时间都不敢说话。

“看啊，我亲爱的前男友。”

克莱尔笑嘻嘻地看着那张痛苦的脸。

“你不是一直很害怕我吗？害怕我的能力，你口口声声称它为‘随时会侵犯别人的东西’，其实只是怕它揭穿你的秘密——你一边和我交往一边睡了别人。”

青年似乎想要挣扎，然而脖子上纤细的手指越收越紧。

“你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我权衡了一下，我不想为你坐牢，哪怕我妈妈认识很多——”

后座的凯特夫人咳嗽了几声。

“——哪怕就算杀了你，我也就最多在监狱里浪费三五年的时间，但即使这样，你也不值得。”

克莱尔凑在他耳边轻声询问，“怎么？你又认识了什么人？是什么给了你勇气？”

说完稍稍放松了手指。

青年没急着逃跑，反而眼神混乱地看着她，吐出了一个名字，“她说的是对的，你们这些人——你们只是依仗你们与生俱来、不需要努力就拥有的东西，变成高人一等的存在，这从本质上就是错误的。”

克莱尔：“你自己也是觉醒者哦，只是没遗传到你爸妈的等级，所以不能继承你爸爸的爵位啊，但我觉得你只是活该。”

她不想讲什么大道理。

譬如好歹你衣食无忧，接受高等教育，而有些人出生在废星上，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太空的样子，就被路过的考生直接一爪子废了。

克莱尔歪了歪头，她最先想到的是，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所以她对弱者毫不手软，被强者教训的时候也从不感到痛苦。

海蓝帝国也是一样的吧，她这么想着，过去的时候，觉醒者军队在殖民战争中横扫星际，因为他们强于其他的种族，后来帝国被虫族神秘的力量所震撼而休战，也并没什么可耻辱的。

克莱尔松开了手。

青年脸色有些奇怪，他看着空中的某一点，眼中瞳孔渐渐失焦涣散。

其余的几个人都和他相似，好像忽然被某种力量攫取了理智。

克莱尔收回手，靠在座位上抱着胳膊看向后视镜。

后座的金发女人望着车窗外，眼睛里焕发着奇异的辉彩，虹膜上亮起一道银绿色光圈。

当那些光芒熄灭的时候，外面的人们也恢复了神智。

他们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几眼，“不是去吃饭的吗？在这里做什么？”

“走了走了，都快过预约时间了。”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了。

自始至终，街道上的行人往来穿梭，似乎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更别提围观他们了。

克莱尔转过头去，“妈妈你好厉害啊，我爱你——啊，爸爸我也爱你，不然这要围上几百个拍照的。”

后座的夫妻俩无奈地看着她。

“我怎么就没遗传到你们的能力呢，无论是清除记忆还是幻术都比我的好多了。”

凯特子爵忍不住拍了女儿的脑袋一下，“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刚才那个名字——我听过她，是反抗组织的人。”

“啊？”

克莱尔被母亲一句话惊醒，“他们怎么会联络贵族？”

“因为他们的理念也能打动许多贵族，尤其是像你前任一样的人。”

凯特先生慢吞吞地说，“而贵族总有更多的资源。”

克莱尔眨了眨眼睛，“哦。”

凯特子爵：“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克莱尔：“我不想这么放过他，而且，那个反抗组织的成员，肯定对他说过一些‘我们要消灭像你前女友那种人’之类的话，所以他才敢在我面前嚣张，唔，我要去告密了。”

“不要乱来——”

“我没有，虽然苏琳不知道跑哪去了，但我认识颜公爵的外甥女，公主的表姐——呃，大概算是认识吧，我可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