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谷大用的小心眼,以谷三烈以为首的参赛者们也都对江彬的神射赞叹不已,当下纷纷上前祝贺,毕竟江彬是第三轮中唯一个全中的人,自然就成为此次骑射比赛的头名,而江彬也表现的十分淡然,拱手与其它人行礼,只不是在没人注意之时,他的目光却向正德所处的地方瞟了两眼。
江彬无可争议的夺得了骑射比赛的冠军,当下徐俌站起来,亲自将江彬请到一座台子上,然后宣布江彬夺得冠军,同时还将一张制作精良的强弓送给江彬做为奖品,可惜徐俌不是周重,否则他肯定会再给江彬准备一面奖牌。
颁奖完毕后,正德立刻急不可耐的召见了江彬,毕竟对于这样勇武的人才,他一向都是最感兴趣,比如现在掌管着锦衣卫的钱宁,就是因为善于骑射,结果就被正德提拔到今天的位置,更别说江彬的骑射功夫可比钱宁要强多了。
“末将江彬参见陛下!”江彬见到正德后,立刻躬身施礼道,这里是军校不是朝堂,所以正德要求所有人都只向他行军礼,不必行跪礼。
“哈哈~,江彬,你的骑术与箭法让朕也是大开眼界,不知道你是怎么练的?朕自问也是勤于练习,却还达不到你这种程度。”正德对江彬的骑射功夫也十分的眼馋,所以他在见到对方后,第一个就是问对方是怎么练出这一身的骑射功夫的?
对于正德的这个问题,只见江彬一脸杀气的抱拳行礼道:“启禀陛下,末将的骑射并没有经过刻意的练习,一切都是从战场上向那些蒙古骑兵学来的,不过那些蒙古骑兵都已经死在末将的手里了!”
“好!果然不愧是我大明的悍将,若人人都像江将军这样,那朕何愁蒙古不灭?”听到江彬如此豪气的回答,正德也是大声赞道,他从小就渴望上阵杀敌,对于这种军伍生活最为向往不过。
“陛下谬赞了,末将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且边军之中藏龙卧虎,像末将这样的人还有许多,当不得陛下如此称赞,比如我们宣府的边军,去年就大破鞑靼小王子的五万骑兵,末将还射了鞑靼小王子几箭,可惜对方的护卫拼死挡下了末将的箭,这才被对方逃回了草原!”江彬的话中开始还在夸着宣府边军的善战,但是最后却又开始夸耀自己的勇武与箭法,显然是想借着军功引起正德的注意。
正德虽然聪慧,但他对于江彬这样的武人并没有什么防备,甚至在他看来,武将出身的人都比那些文官要憨厚,至少不会对自己耍心眼,所以他根本没有觉得江彬的话中是在自夸,而是觉得江彬是在实话实说。
不过正德很快又想到一件事,当下有些奇怪的道:“江彬,去年你们宣府那边和鞑靼小王子打了一仗吗,为何朕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
“这……”江彬就知道正德会这么问,当下故意愣了一下这才道,“启禀陛下,去年我们宣府的总兵大人为了挑选进入军校的教官,许诺我们谁的战功最大,谁就可以得到进入军校担当教官的资格,结果当时刚好鞑靼小王子南下,于是我们就与蒙古人在怀安卫城下打了一仗,结果最后杀死蒙古人五千余,自身却只损失了两三千人,可谓是少有大胜,末将也是凭借着战场上立下的战功,这才得到进入军校的机会”
听到江彬的回答,正德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当下转头对旁边的谷大用道:“大用,这怎么回事,为何宣府那边发生这么大的战事,但朕却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谷大用是正德身边的亲信,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也是门清,自然知道文官集团隐瞒边军战功的事,本来这种事和他无关,所以他并不想因为这种事得罪整个文官集团,不过现在既然是正德亲口询问了,他也只得老实回答道:“启禀陛下,去年宣府的确写过一封报捷的文书,说是与鞑靼小王子大战一场并且斩首五千,但是兵部却怀疑宣府的边军造假,所以派人去调查了一下,结果后来发现是宣府那边杀死牧民充数,其实真正杀死的蒙古人只有十几个,根本没到五千人,为此兵部还扣了宣府的半成军饷。”
“混帐!”正德听到这里,自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毕竟在几年之前,仇钺在宁夏担任总兵之时,就曾经被文官集团隐瞒过战功,当时他知道后十分气恼,但却又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把整个文官集团都得罪了,所以最后正德也只能将仇钺从边军调到京营,算是自己给了仇钺一个补偿,没想到现在竟然又遇到一起文官隐瞒边军战功的事。
想到这里,正德心中也是怒不可遏,他虽然不喜欢朝政,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懂,特别是对于军事上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有功不赏对军队的士气会造成多么大的打击,甚至这会从根基上毁掉大明的军队,若是再放任这种情况下去的话,恐怕最后大明将再无可战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