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陈念才放下了举着电话的手。
手机屏幕一片黑暗,电话并没有拨过去,她没有证据,没有法律依据,可以抓走这明晃晃的坏人。
身体突然就脱了力,胳膊腿都软下去,陈念跌倒在楼梯口,干脆就这么坐了下去。
方芝上完课出来,陈念就在楼梯口。
她似乎刚刚起身,腿上的动作有些不自然,扯嘴对她笑的时候,十分勉强。
上楼之后方芝和陈念发了信息,陈念说方知晓的妈妈已经走了,没什么问
题。
但方芝现在看着陈念这个样子,觉得问题很严重。
“你怎么了?”她走到了陈念跟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哪里不舒服吗?”
“等得腿麻。”陈念用力支棱起身子,“困了,回家睡觉。”
一路上再没多说话。
回到家陈念倒头就睡,她是真的困。等方芝那一个半小时她有多紧绷,现在就有多困。
困意席卷上来的时候,像海浪呼啸,一个浪头拍过来,便可以将人彻底淹没。
她又一次梦到了方知着,但那是一个小的方知着。
小的方知着没有方芝的神情,她待在房间的角落里,反复唱一首难听的歌。
那房间变成了一座监狱,一个牢笼,方知着脚下踩的也不再是地板,而是舞台。
她不断地唱歌,不断地旋转,渐渐控制不住地面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