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此等重任交付于你,你却如何不尽心尽力?城楼上除了尸体,更无一人防御。阿克顿,难道你想把盛京拱手让给明军吗?”
阿克顿苦笑了一下:“佟将军,不是我不尽心守城。你且看,明军根本就没有立刻攻城的意思。他们只是在用火炮反复轰击着盛京。此刻去城楼之上只有送死!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把有生力量保存下来,等明军开始入城后,再和他们做殊死一搏!”
佟图赖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却还是不甘心地大声道:“你怕死却偏偏要找出这样的借口,我佟家两代都是大清的忠臣。来人,把我的大旗插到城楼上去。我要告诉城外的那些明军,我佟图赖在此,大清就不会亡!”
阿克顿再三相劝,佟图赖执意不许。在他看来,明军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炮击盛京,完全都是阿克顿这种将领贪生怕死所致。只要为将的先不怕死了,当兵哪还有畏惧的心思?
那面“佟”字的战旗很快在盛京城楼上飘扬起来。在佟图赖看来,这是自己勇猛无惧的象征。可是在城外的明军看来,这一面突然出现的战旗,可是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从昨日的炮击开始,满人都龟缩到了城下,这让明军炮手心里为有些不爽。现在这面战旗,简直让他们心花怒放,这是在告诉他们又有鞑子的大官来当炮灰了!
这些明军的炮手们在几天的炮击中早就杀出了瘾头来,“佟”字的战旗才一露头,顿时就有十几门火炮一齐对准了这个方向。
城楼上的佟图赖意气风发,看着城外的明军正想说话,忽然身边连续响起巨响。还没有等这位“勇敢”的将军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巨大的气浪掀到了半空,然后重重地摔了下来。
他浑身都是鲜血,左边半个身子几乎被炸平了,左腿和左胳膊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那面战旗就在他的身边,也被炸得面目全非。佟图赖张大了嘴,尽量地想呼吸些新鲜空气,可是他的神智却逐渐地离他远去。然后,他绝望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就死在阿克顿不远的地方,看着佟图赖破碎的尸体,阿克顿苦笑了一下。何苦呢?何苦非要送死呢?当明军进城的时候,再和他们拼命不好吗?
“挞木格乐将军呢?”阿克顿向周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挞木格乐的身影。
“回将军,挞木格乐将军昨日被皇太后召进宫中,就没有回来过。”
阿克顿点了点头,但忽然表情凝固了在那。从昨日进宫就没有回来过吗?他心中隐隐想到什么,但却又无法确定。一丝不祥的阴影正在他的心里升起……
……
炮击从景平三年四月初二开始,四月十二,整整十天的炮击渐渐开始停止!
十天,几乎将大半个盛京夷为了平地。十天,天知道造成了城内多少人的伤亡。十天,已经足以使城内的满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