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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木布泰终究是个女人,她的活动范围仅仅局限于盛京的皇宫。纵然她再有心机,也无法懂得在大战来临之前,稳定压倒一切的道理。她的这种举动,只会让满人本就不高的士气愈发地低弱下去,从而将满人带进一个无底的深渊,再也无法回头……

而这场并没有成功的叛乱,除了严重打击了满人的士气之外,还使整个满清朝政的运作几乎陷于了瘫痪。各部都出现了严重的官员空缺。甚至出现了各部尚书、侍郎不得不接管过以前部下做的工作。盛京城的防卫部署,也一下减缓了下来。

面对盛京发生的这一切,洪承畴叹息着对才从明军军营回来的祖大寿说道:

“这就是灭亡前的疯狂。皇太后以为杀可以解决一切,其实她只是在把事情越弄越乱。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她只需要把几个为首分子控制住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杀这么多人呢?难道他以为仅仅靠着济尔哈朗和阿克顿这些人,就能守住盛京吗?”

祖大寿反倒显得有几分轻松:“其实这样也好,可以早点把这样的折磨结束。长伯已经派人送来了书信,明军对其部大规模的进攻即将开始。前日明军阵地上开始大量调运用油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长伯在信上说也许明军又要开始使用新式武器了。”

“长伯那可以顶多少时候?”洪承畴面色阴沉地问道。

“我从来没有见长伯这么沮丧过。”祖大寿将吴三桂的书信交给了洪承畴:“他在信里说,明军除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武器外,还在正面集中起了上千门火炮,以及绝对优势的火枪部队,一旦发起总攻击的话,也许,也许他连一天的时间都顶不住!”

洪承畴并没有看那封信,他的嘴角牵了牵,好像是在那笑。他慢慢地走了出去,步伐有些蹒跚。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一滴一滴落在洪承畴的身上。

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大明,大清,二十八年的恩怨,随着那炮声响起,便会淹没在滚滚的硝烟之中,而自己,也到了结束命运的时候了……

大明景平三年三月二十六,晨。

下了两天的雨,说停便停了。雨后的空气显得非常清新。战场上静悄悄的,连一丝兵器相交的声音都听不到。一只野狗无意间闯入了战场,但很快它就显得害怕起来,嗷嗷叫了几声忙不迭地离开了这块让它也感到害怕的地方。

那面代表着明军必胜信念的血色大旗升了起来,在晨风地吹动下呼啦啦地展开。在战旗下,是数万忠诚的明军将士。火炮已经拉开了油衣,刺刀已经握在将士们的手中。

明军的左翼为督军大将军黄飙部,这位战功赫赫的独臂将军,正在经历着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右翼为督军副将军李天齐部,这个大胆绝伦的将军,也在凝重的空气中感受到了一分难得的紧张。

火炮正安静地排列在那,随时等待着命令的下达,然后就可以咆哮出让敌人心碎的怒吼。穿着铁灰色军服的魏重义,拿着一把小刀正在悠闲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看起来也许他是战场中最轻松的一个了。但忽然“咯哒”一声,那把薄薄的小刀竟然在过分用力下断开。

他苦笑了下将断刀小心收好,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修指甲的时候,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将手指划开了一个创口,鲜血正在流出,可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看了看周围,所有人的眼光都在注视着正前方,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朱斌摸了摸胯下那匹白色的战马,这匹战马是当初自己才加入到边关时骑的那匹马的后代。以前自己爱出风头,总觉得白色的战马威风,全然不管白色的战马最容易在战场上被敌人发现,从而让自己成为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