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太郎并不知道王宫中发生的变化,他也没有时间去关心。因为这时候在首里城下,发生了一件让倭寇们永生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在明军紧逼到首里的一个多时辰后,负责守卫舍那的田木保盛和他手下的近百名倭兵,被押解着出现在了首里的城下。
从田木保盛开始,一直到他指挥的那些倭兵,全部身上带伤。被五花大绑的他们,动作只要稍有迟缓,很快便会从背后挨上明军士兵的一枪托。岛津太郎看得咬牙切齿,日本的士兵,自从登陆琉球以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耻辱?
在明军队伍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喜欢画画的何征途,继续在首里城下泼墨,画着那些他自己认为有很高造诣,不过却没有多少人欣赏的画,从接受武英王的任务开始到现在,像这样的画他已经画了很多。甚至何征途已经给它们取好了名字,就叫“倭人群丑图”!
一百零一个倭寇被勒令集体跪倒在了地上,拎着一把战刀的张别虎,悠闲地站在他们的身后。对于倭寇这样的丑态,他感觉到非常满意。看了看首里城楼上越来越多探出身子的倭兵,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倭寇们,张别虎轻松地笑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同伴。这些人几乎人人手上都沾染了琉球人的鲜血。琉球永远偶是大明的最忠诚的属国,杀一琉球人等同于杀一大明人,现在是该血债血偿的时候了。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看好,看清楚你们的畜生同伴是怎么死在我的刀下的!”
在他的一声号令之下,十余把快刀一起举起。雪亮的战刀闪过寒光,惨呼声中,十几颗倭寇的头颅冲上半天,接着落到了地上,在肮脏的血水里滚了几滚,然后停了下来。
战刀一次又一次地举起,落下,当张别虎砍下最后一刀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只剩下了田木保盛这最后一人,而张别虎惊讶地发现,田木保盛的身子下竟然是湿漉漉的。
首里城上的倭兵,有的看得心胆俱裂,浑身颤抖,因为害怕,和田木保盛一样,也都尿湿了自己的裤子。有的龇牙咧嘴,哇哇乱叫,大声向着自己的上司请战。但岛津太郎却阴冷着脸,握着武士刀的手不住颤抖,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日照大神,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唐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凶狠?自己曾经去过唐人国家,在他的印象里,唐人绝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也曾经屈辱地成为过唐人的俘虏,但唐人不光没有杀自己,最终还把自己给放回到了日本……
可是现在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却血淋淋地出现在了首里城外,出现在了自己和所有士兵的眼前。对于守卫首里的士兵来说,这带给他们心理上的打击是巨大的。也许这样的屠杀,将会迅速瓦解到士兵们抵抗到底的决心!
何征途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看到面前血淋淋的杀戮场面,他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这里是大明的属地,可现在却被这些肮脏的血液所污染。还有那些下贱的尸体。他动了动鼻子,仿佛整个空气中都充满了让他恶心的气味。
“放号炮!”何征途扔掉了手里的画笔,有些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随着三声号炮冲上天空,这就像是一道命令一般,首里琉球人反抗倭寇统治的大起义在这一刻在首里的各个角落爆发。无数的琉球人从家中冲了出来,发出了最强的呐喊,像风一般席卷到倭寇呆的每一个地方。
做为琉球最大的城市,首里有居民三万余人。一旦当所有的琉球人都团结起来,这样的力量将巨大到让倭寇无所抵挡。一旦当所有琉球人的怒火一起爆发,足以将全部的倭寇,都葬送在这熊熊的火焰之中彻底地烧死。
城外的明军也几乎在同一时刻行动了起来。携带上来的轻便火炮被集中起来,向着城楼上发着示威性的炮火。数千名明军士兵分成几排,轮番向城墙上放枪。虽然不时有倭兵从城楼上栽倒下来,但这样的攻击更多的只是在为城里的琉球人助威。
与明军悠闲放松的心态不同,岛津太郎却知道自己在琉球的使命即将走到末路。明军还没有发起真正的攻击,城里的琉球人已经让他感觉到了疲于应对。那些琉球人简直就像是发疯了,不断地向成城门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地冲击。